第68章 逼宮-《休夫(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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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等著他跪地交出兵權,他心底卻無比的堅定,那人說過,等她。
他信……所以這兵權他交不得,沒有等到那人回來,即使刀劍加身,又有何可懼?
裴元邵眼底恍惚一閃而逝,抬眸對上旌寰威逼的視線,似笑非笑:“旌主好手段,恩威并施,雷厲風行。”
他說完掃了眼,誠惶誠恐跪地迎拜的官員,抿唇道:“爾等可想好了,一步錯步步錯,“迎新主”與謀反逆賊并無二致。往后的史書里,你們皆背上亂臣賊子的罵名。”
殿前正迎拜的一眾官員神色忽青忽白,齊齊垂首,殿內一時鴉雀無聲。
旌寰丹鳳眼內厲光一閃而逝,她手持長劍,銀色的鎧甲,泛著冷硬的幽光。
他臉上神色不變,諷道:“長帝卿何苦呈口舌之快?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大局已定,交出兵符。否則……本王終是不愿血洗太和殿!”
他仰起長劍,銀光在空中滑過一道弧線,直直刺透跪地一側宮侍的咽喉。
獻血撒了一地,陽光下,身披鎧甲的鎮南王笑容嗜血而殘忍。
坐在上首,一言未發的明行女皇倏然從龍椅之上起身。
“且慢,降!朕降!”
她顫著音,祈求的看向旌寰。
旌寰饒有興趣的笑出聲,沖著裴元紹抬了抬下巴,不緊不慢道:“殿下,您瞧,這江山的主人都要降了,你堅持有何用?”
裴明行跌跌撞撞的走至裴元紹身前,對上他墨色眸,抿了抿唇,眼神閃躲。
她輕咳一聲,對裴元紹語重心長的勸道:“皇兄,降吧!此刻投降,你我尚能保后半生安穩。倘若……倘若……”
她的聲音有些結巴:“即使你不為自己著想,想想洸兒,她才一歲,生下來,便遭了君后厭棄,自小養在明德長帝卿府中,為了他……“
裴元紹瞇著眼,臉上神色未變,抽出腰間的長鞭,快狠準抽在女皇明黃色的鳳袍之上。
女皇眸光微閃,抱著頭歪倒在地,頭上的鳳釵被鞭尾掃落,一頭烏發凌亂,將她稚嫩的面容悉數遮掩住。
裴明行爬在黑磚大理石地面上,沒有動。手邊是垂落的金釵,她將它死死的攥在手中,身體微微發抖。
身前著一襲暗紅錦袍的男子并沒有給她半分體面,紅鞭抽打在她的身上,所過之處皮開肉綻。
他緊緊的盯著年輕君主的發旋兒,女皇有兩個旋,明間謠傳,有兩個發旋兒的女君,必定絕頂聰明。
明行小時候是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女君,會追在他身后“哥哥”、“哥哥”喚個不停。
母皇罰他面壁思過時,明行會偷偷送上一碟糕點,陪他一起受罰。
因了那些數不清的情誼,他一次次的為她踏上了一條布滿荊棘之路。
而她將他所有的給予當成了理所當然,連最后一刻依舊讓他為了她的女兒!
裴元紹舉著鞭子,閉了閉眼。
物是人非事事休,這皇權之下,他們所有人都是過客。
裴元紹低低沉沉的笑出聲:“你可還記得當年阿兄替你跪地受罰時,你曾與我說過的話?”
趴在地上的女皇沒有動,她似乎痛極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裴元紹沒有等她回答,兀自低笑道:““阿兄今日替我受苦,十年后待明行成年,必幫皇兄撐起一片天,再也不讓旁人欺負他!”今日這片天將要倒了,我筆直的站在殿前,你卻要為兄跪地求饒,放棄支撐,為何?你告訴我,為何?為了你一世安穩!你可曾還想過當年諾言?”
明行女皇低垂頭,她握緊金釵的手抖了抖,在連聲質問中,不自覺的松了力道,金釵“砰”的一聲砸在地面之上。
裴元紹神色不變,眼底的嘲諷幾乎要穿透地上之人的發旋兒,他輕笑道
“皇妹,你可知這天下是誰給你撐著的?是殿前一眾被刀劍相逼的忠臣,是姑母率領的漠北三十萬大軍。倘若我降了,呵呵……改朝換代,新皇忌憚,他們便只有一個下場――橫尸千里。為官之不幸,是遇到昏君,這皇位,你配不上!”
明行女皇埋著頭,從始至終未反駁一語,一雙手緊緊的扣在地面之上,再沒有起身。
只要她仰頭,便能看見無數雙失望透頂、又充滿絕望的眼睛。
而她終是沒有勇氣面對!
裴明行忽然記起有一夜大雪紛飛,皇兄為她擋了母皇責罰,跪在乾清宮門前的場景。
雪花將他雙膝掩埋,冰天雪地,他整整跪了一整夜,第二日,半截身子都埋在雪地里的長帝卿,成了個冰冰雕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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