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情動-《休夫(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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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永寧宮。
靜海堪堪跨入宮殿門口,二殿下裴云之,領著身邊一眾宮侍怒氣沖沖的從宮門內沖出來。
“奴才見過殿下……”他極有眼色的彎腿下跪。
卻不料,身著湘妃色宮服的裴云之,眉目冷凝,伸腳踹來,直直的踢在永寧宮大宮侍靜海的胸口。
他居高臨下,長身而立,冷笑道:“哦……我當是誰?原是大侍官,本殿方給太夫請安而出,行走匆忙,無意竟碰著你的身子,可有傷著?”
他神色不愉,眼底怒意未消,顯示受了氣。
靜海捂著腹部,低眉順眼,眼底恨意一閃而逝,他恭敬扣頭,認錯道:“是奴才行走匆忙,沖撞了殿下,奴才罪該萬死。”
頭戴金釵,雍容華貴的男子重重的哼了一聲。
打狗看主人,平日他定會給虞太夫身邊第一侍官幾分薄面。
可今日,那老東西,旁敲側擊,欲將他嫁出宮。
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性,倘若他不動怒,那老東西豈會打消此種念頭。
裴云之覷了一眼跪地的奴侍。越過他,拖著長長的宮服,邁出永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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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寧宮,暖閣
虞太侍著一身墨綠刻絲宮裝,他立在窗側,窗柩里側懸掛著一只鳥籠。
他手拈幾顆米粒,喂給鳥籠中的鸚鵡。
鸚鵡高呼一聲:“太夫千歲千歲千千歲。”
虞太夫喂食的手微頓,眼底的笑意收斂的一干二凈。
保養得意的手,伸入籠中,掐住鸚鵡細短的脖子,冷哼道:“嗯?”
鸚鵡胡亂煽動了幾下翅膀,細弱的再次叫道:“太君千歲千歲千千歲。”
靜侍官挑開厚重的錦簾,垂首跪于太夫身后。
整個身子不由打了個哆嗦。
虞太夫拿開鉗制鸚鵡的手,從懷中掏出錦帕,慢條斯理的擦拭手指。
他覷了一眼的跪在地上的宮侍,意味深長的問:“查的如何?”
靜海頭上滲出細密的汗水,迎上太夫的視線,心領神會。
恭敬的答道:“長信侯爺派人傳話,您之前交代調查的那位柳姓寒門女君,近些時日與世家子弟并無來往。除了入得金陵城第二日,在歸云茶樓先后與鎮南王君和長帝卿見過一面后,便再也沒有出現在文人學子的聚會上,并未被三公六侯所拉攏。”
靜海跪地,胸口鈍痛,想及二殿下沖出宮門的神色,臉上滑過一抹詫異。
他強行壓著抬頭的沖動,見太夫并未發話。
繼續道:“自那寒門女君入得金陵城后,各府俱暗中觀察此女。卻不料,此人竟是在入得金陵城的第三日,便消失于城內。侯爺派人跟蹤其至南山南華庵。此女不知因何得了凝心道姑眼緣,得以暫居庵內。您交代虞侯邀請此人前往長信侯府做客卿的謀劃,怕是得盡數落空。”
南華庵乃金鳳朝第一大廟宇,內有得道高人凝心道姑坐鎮。凝心原是上永泰帝君親妹,明行女皇親姨。當年放棄儲位之爭,醉心佛法,遁入空門。
這些年潛心參佛,道法深厚。所建南華庵乃天下第一庵廟。是以,即使士族權利漸大,卻也無人敢在凝心道姑眼皮子底下造次。
虞侯爺派的探子,入不得南華庵內院。
道門重地,即使豪紳士族,想要入得相國庵內院,倘若不經凝心庵主應允,皆會被趕出庵堂。
靜海頓了頓,終是多了句嘴問道:“太夫可有盤算?如今那寒門女閉門不出,拉攏便難上加難。”
虞太夫瞇著眼,一巴掌重重的拍在紫檀木蝴蝶圓椅上。
力道之大,令桌上擺放的瓷瓶險些震倒于地。
他冷哼道:“豈由她一直躲著,眼看著還有兩月便要會試。別家俱是蠢蠢欲動,本宮觀旌寰也欲拉攏。倘若再不出手,到口的肥肉,便要被他人奪走。”
虞太夫眸中滑過一抹深意:“她既躲在寺廟,閉門不出,本宮換個地方便是。二殿下翅膀硬了,今日我與他提了一句嫁人之事兒。他已是怒氣沖沖,倘若讓他心甘情愿嫁入你一寒門,必不會應。如此也無法,再過幾日乃冬至女皇祭天之日,便讓他污了身子,嫁給那寒門女罷。”
跪地的宮侍暗自翹唇,胸口的疼痛似乎也減輕了不少,他大著膽子問:“太夫為何如此重視一位尚未入仕的寒門女?把二殿下以那等方式下嫁,豈不是可惜……”
虞太夫凝了一眼鳥籠內氣息奄奄的鸚鵡,保養得意的臉上露出一抹無奈:“如今虞家勢弱,本宮雖代為掌管后宮,可只要輔國長帝卿在一日,便無絲毫法子插手朝政。女皇眼見著即將成年,國不可一日無君后,宮內馬上便要有新的君后填充后宮。本宮使計陷害死了賈君后,可往后還有無數君后、君侍前仆后繼涌入宮內。一旦本宮掌管六宮的權利被削弱,虞家便是徹底沒落了。”
長信侯府虞家,祖上跟著開國女皇一并打過江山,特賜為長信侯,世襲爵位。當年在整坐金陵城一時風光無兩。
可惜,女孫后繼無力。
除了追隨高祖打江山的老侯君勇武善戰,后代女孫一代不如一代?發展到如今的虞侯君一代,在朝堂中只謀得一個閑職。既無大權,又無才干。雖有侯爺身份,在三公六侯之中,卻當屬末等。
倘若不是六宮無主,虞太夫暫掌管后宮,長信侯府未來只有降爵的下場。
眼看著女皇還有一年將要成年,虞太夫如何不急。
他膝下無女,唯一養在身邊的帝卿裴云之與她并不親近。
早年,太夫尚且盤算將裴云之當成籌碼,嫁于鎮南王以表示好。哪里知道明里暗里試探,旌寰確是不愿。
考量到帝卿不愁嫁,他得將唯一一位養在自己膝下的帝卿當成幫扶家族的籌碼,此事便不了了之。
后來侄子謝念慈死訊傳入宮中,是鎮南王君與裴云之攜手做的手腳,虞太夫心中狠毒了這兩人。
本欲頒發懿旨,安插自己人隨裴云之一并嫁入鎮南王府。即使不能削弱旌寰勢力,稍稍運作便能將他府內攪合的家宅不寧。
哪里知道旌寰亦不是省油的燈,拿出長信侯幾年前南下通州之時,貪污受賄賬本威脅,虞太夫只能咬碎一口銀牙,消了暗中使計的心思。
如今他動不了鎮南王,裴云之有旌寰幫扶,在宮中愈發不受管教。哥兒年歲漸大留久了便是仇,尤其此子不是親生。
前兩年,虞太傅便盤算將他當成締結姻親的籌碼嫁出去。
可虞家勢弱,家族子弟平庸無能,已顯衰敗之相。誰家都不愿將嫡女讓出來。
又因裴元之雖為帝卿,可一向來脾氣火爆,手中無權,于世家錦繡前程并無助力。
三公六侯,權貴之家,無人愿應太夫拋來的橄欖枝。
虞太夫無法,只能將盤算打在寒門女君中。一來可用帝卿身份鉗制寒門女,讓她生不出二心。二來,裴云之嫁入寒門,他可將其拿捏在手心。三來,又能借著柳蒼云在寒門子弟中的威望。為虞家造勢。
一石三鳥,嶺南學子第一人柳蒼云,他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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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鳳七年,冬至。
大雪連續下了三日,金陵城的街道上累著厚厚的雪。
紫禁城城門大開,七彩琉璃華蓋翠帷馬車從宮門口一輛接著一輛駛出。
帶刀侍衛駕著高頭大馬護著長長的車架,在車隊前方開道。
歷來冬至日,宮門大開,女皇攜文武百官,前去南華庵祭天,以求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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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長寧清晨從竹林中跑步回到內院的時候,便覺今日庵堂內氣氛緊張。
內院多了許多帶刀侍衛,西側院更是被兵衛團團圍住。
見她打量探視,帶刀侍衛眼神中含著深冷的警惕。
柳長寧心中詫異,面上卻也不顯。她抬眸,看向不遠處來來往往行走匆忙的光頭尼姑。
隨手抓來一人,問道:“庵堂內可是出了大事?為何……”
小尼姑手捧香燭,見是近日庵主坐下常客,這才止住腳步,解釋道:“女君有所不知,今日乃祭天大典,女皇攜文武百官前來庵內,祭天禮佛。暫居西院,是以這兩日庵內有重兵把守。您……”
小尼姑覷了一眼前方帶刀侍衛,小聲道:“您近兩日倘若無事,便待在寮房內,沖撞貴人總歸不好。”
柳長寧溫聲謝過滿面善意的光頭尼姑,轉身回了她的住處。
南華庵乃金鳳王朝第一大庵堂,庵內占地面積極廣。
庵堂灰墻白瓦,青磚鋪地,曲徑幽深,給人以莊嚴肅靜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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