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休夫(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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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湯的味道并不好,柳長寧捏著鼻子喝了一大碗,嘴巴內(nèi)充斥著一股難聞的腥膻味兒。
她雙眉緊蹙,抿唇,眼底漫著絲對羊湯的厭惡。
裴元紹看著空蕩蕩的瓷碗,唇角彎出一個得逞的弧度,倘若答應(yīng)她一件事兒,能讓她喝了這等滋補(bǔ)的湯水,變得“行”,他便也覺得值當(dāng)。
裴元紹心中歡喜,桃花眼內(nèi)波光粼粼,燭火下那雙墨色的眸子似有星辰閃爍。
他含笑從八仙桌上擺放的瓷碟處捻了一顆葡萄,手指靈活的撥開葡萄皮。遞至她身前,溫聲安撫道:“葡萄味酸,可壓住羊肉的腥膻味,吃一顆,許能好些。”
柳長寧低頭,視線落在他那著的那顆清透的葡萄上,猶豫了片刻,俯身,就著便宜夫郎的手,將那顆葡萄卷入口中。
雖知此番行為尚顯得不妥當(dāng),可她方才雙手沾上羊湯水,手指上有股子腥膻味,倘若接過葡萄……送入口中,卻依然還是那股子難聞的味道。是以……
裴元紹瞇著眼,峰腰倏然崩直,指尖仿佛被燙了一般,極快縮成一團(tuán)。
指腹處殘留著那女子溫軟的碰觸,指尖發(fā)燙,燙入了心底。
他不由站直了身子,本就修長的身形,這會兒顯得清俊挺拔,身影被燭光拉直,一直蔓延至木門邊。沒了往日的松懶,眉目間竟有絲淡淡的茫然與期盼。
只可惜,屋內(nèi)唯一的女子,此時無暇察覺他的異樣。
柳長寧將葡萄卷入口中,兩排貝齒并用,極快的將葡萄咬碎,許是吃的快了,唇角溢出一絲汁水,她尚且顧不上擦拭。將整整一顆葡萄吃完,唇齒間酸甜彌漫開來,這才將口腔內(nèi)那股腥膻味兒驅(qū)除干凈。
她眉目微松,抬頭,不遠(yuǎn)處的男子,被暈黃的燭光鍍了一層橘黃的光暈。原本白皙的俊臉染上了一層淺粉色。
他呆滯的立在八仙桌旁,魂兒似乎早已出竅一般。
柳長寧抬手,在他眼前招了招。指著八仙桌上的缺口湯碗,淡聲道:“羊湯我方才已是喝的一干二凈,記住許諾我的事兒。這湯水太難聞,光景尚守在門外,勞煩夫郎將它端出去交給他,也好全了那哥兒一片好心……”
她說完,起身,繞開八仙桌,走至窗柩邊,一把推開木窗,涼風(fēng)將這一屋子的腥膻味兒吹散。
裴元紹慢半拍的回神兒,指腹處的余溫尚帶著絲灼灼的燙熱,他定定的看著那人的背影,棱唇開合,想要問一聲,她方才雙唇就著他的手用了顆葡萄,是何等意思。
可是話到嘴邊,卻如何也問不出來。
夜風(fēng)從窗口吹入屋內(nèi),吹亂他的發(fā)絲,一并將他眼內(nèi)綺念吹散。
裴元紹眨了眨眼,垂頭。甕聲甕氣的回道:“哦。”
――
旌寰守在門外,此刻那雙淺藍(lán)色的眸子惡意滿滿。
見門口腳步聲漸近,立馬換了副溫和的面孔。
木門打開。
眼角余光只看見一片紅色的長衫。
故作溫柔的笑僵在臉上,旌寰抿唇,墊腳伸長脖子,視線落在屋舍內(nèi)。卻不料木門被人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
他原本盤算著見上師傅最后一面,為了不節(jié)外生枝,明日天不亮,他便打算不告而別,盡快離開。
待他將金陵城的大權(quán)重新握在手中,也不知需要多少時日?是以能多看一眼師傅便是一眼。
怪只怪裴元紹這賤人找誰做戲不好,偏偏找上他心尖尖上的人。
否則他此番直接將她帶走,自是有很多辦法……
想及此,旌寰眸中滑過一抹厲色。
裴元紹堵在門口,他本就身形頎長,將旌寰窺視的目光悉數(shù)擋下。
他神色并不好,眼中躥著簇火苗,一把將手中的缺口瓷碗塞入梗直脖子偷窺的小哥兒懷中,不怒反笑道:“景哥兒此番看什么呢?鬼鬼祟祟,倘若不是你我相識,我便要以為是那等偷兒……妻主心善,托村長為你重新尋了落戶的人家?你往后若去了別家,可萬不能如此行徑,指不定丟了臉面,又被趕出去。”
旌寰一噎,他低頭看了眼喝的一干二凈的湯碗,眸色漸暗,抬眸,意味深長的笑問:“公子教訓(xùn)的是……小人為公子特意烹煮的羊湯味道可好?”
裴元紹眸中滑過一抹詫異,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對面這哥兒今日古怪的緊。
仔細(xì)打量,卻又看不出端倪。
莫不是被妻主毫不留情面的趕出家門,心中仍舊有旁的念想?
他眼珠一轉(zhuǎn),壓下心中的不悅。臉上瞬間變了副神色,勾唇,笑的春情滿面。
見旌寰看過來,壓低桑音,矯揉造作指著湯碗,挑剔道:“此湯腥膻味兒太重,方才妻主大人欲寵愛于我…嗯,做那等事兒……就因了你這湯太腥膻,沒了興致。你可知錯?”
旌寰原本垂首現(xiàn)在土壘的石階上,被這語氣驚的起了層寒意。
他一個趔趄,險些從臺階下摔倒。
抬眸便看見月色下,紅衣墨發(fā)男子居高臨下的看過來,勾唇,輕蔑的笑。
那雙墨眸中帶著明晃晃的寒意,眼底警告之色,呼之欲出。
旌寰被那樣如萬箭穿心一般凜冽的眼神給迫的退后了一步。他穩(wěn)住身形,倒也不閃躲,雙眸陰鷙,迎著他的視線,似笑非笑的勾唇,意有所指:“好喝便好!”
――
柳長寧推開窗戶,本是要用窗外的涼風(fēng)將屋內(nèi)的腥膻味兒吹散干凈。
可她站在窗口卻挪不動步子,心中徒然冒出一股火,身上隨之越來越燙。
她將木窗拉的更大了些,整個頭幾乎要伸出窗柩外,可臉上的熱意并沒有驅(qū)除,反而感到愈發(fā)躁熱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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