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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氏臉色黑沉，卻怕刺激得潘氏發(fā)瘋說胡話，胡亂應(yīng)了兩句，趕緊從院子里出來了。

    秦氏里里外外應(yīng)付了這么些天，也很有些忍不住了，一出了院子她就忍不住在傅慎明跟前斥了兩句，又沉著嘴角道：“家里這種關(guān)頭，我難道還會昧下銀子？我都不知道貼了多少了！”

    傅慎明安慰了秦氏兩句。

    秦氏剛剛寬心一些，一想到潘氏那副樣子，便愁眉苦臉道：“怕只怕你二嬸還以為我拿她的銀子救她丈夫，是在占她便宜！”

    這可叫秦氏說對了，潘氏正是這么想的。

    秦氏剛從潘氏這里走了，潘氏就跟兒媳婦說：“這才幾天說兌鋪?zhàn)泳婉R上兌出去了？怕是大嫂早昧下了銀子拿過來哄我！又光明正大地收了鋪?zhàn)樱鹊綄矸旨?，產(chǎn)業(yè)都是他們大房的，我們連毛都分不到一根！”

    五太太臉皮薄，聽不得粗話，端著藥碗，紅著臉道：“母親，你先吃藥，不管怎么樣，先等家里平靜下來再說?！?

    潘氏的錢都掏空了，她心有不甘，藥也不吃了，固執(zhí)地叫五太太去叫傅五過來。五太太讓她先吃藥，吃過藥再去叫傅五過來說話，潘氏不肯，揮手就打落了藥碗，讓丫鬟去叫傅二。

    丫鬟害怕潘氏，很快就去了，五太太只好叫貼身丫鬟趕緊收拾了地上，又著人命廚房的婆子再熬一碗藥送過來。

    傅二很快就來了，他左手殘廢，松松款款地吊在左肩上，和完好無損的右手，有明顯的區(qū)別。

    潘氏一見傅二，又是淚流不止，先是罵過秦氏不提，便叫傅二去查一查，長興侯府的鋪?zhàn)邮窃趺磧冻鋈サ摹?

    傅二手里也沒了銀子，二太太的嫁妝攥得緊，他真以為秦氏像潘氏說的那樣，昧下銀子假裝當(dāng)了鋪?zhàn)?，便火急火燎地出去打聽?

    傅慎明比傅二早一日得到消息，他聽管事的說，汪先生就是發(fā)財(cái)坊里管事的，他的東家姓殷。

    秦氏聽到“殷”姓有些茫然，道：“這是什么姓？京中怎么從來沒聽過這樣的人家？”

    傅慎明也疑惑道：“是未曾聽過?！?

    秦氏又?jǐn)Q著眉道：“不過這殷姓，我卻是好像在別處聽過，一時想不起來了?！?

    傅慎明就更沒聽過了，他只道：“若是發(fā)財(cái)坊的東家要收，估摸著真是財(cái)大氣粗不缺錢，又急著想收鋪?zhàn)影伞！?

    秦氏又問：“別的打探過沒有？那姓殷的什么來歷？”

    傅慎明道：“什么來歷不知，只聽說是很有些手段，我私下里聽說，二弟的手，就是送在發(fā)財(cái)坊里的，不過他自己要去賭，又借債不還，倒怨不得別人?！?

    開賭場的，哪有不下些重手的？長興侯府現(xiàn)在可是沒精力去對付發(fā)財(cái)坊了。

    秦氏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怨道：“傅二的手是他活該！他沒提到咱們跟前，自是有把柄在人家手里，他既不提，且裝作不知?！?

    傅慎明仔細(xì)想了想，忽然低聲道：“母親，我聽說發(fā)財(cái)坊的東家好像腿腳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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