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貼身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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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慎時老實地吃了兩天飯,睡了兩天覺,他發現殷紅豆又不跟他說話了,便故態復萌,又變成了之前的樣子。
殷紅豆不管他,他就持續下去,日漸消瘦,時硯平日里雖然不插嘴多說什么,可是嘴巴上燎的泡出賣了他。
院子里的氛圍,相當糟糕,殷紅豆忍了幾天,情緒也無端變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時硯又端了絲毫未動的飯菜到廚房去,殷紅豆肚子里的火一下子就躥到了嗓子眼兒,她放下手里的事,大步往書房去。
傅慎時坐在輪椅上,巋然不動,像一尊雕出來的玉人。
殷紅豆怒視傅慎時,揪著眉頭道:“你不想吃你就說,別糟踐糧食。”
傅慎時抬了抬頭,目光潤朗地看著殷紅豆,他嘴角微動,道:“我吃,你去熱一下。”
殷紅豆的火瞬間滅了一半,轉身去給傅慎時熱午膳,她將飯菜堆在一個碗里,端了過去,送到傅慎時桌子上,又轉身要走。
傅慎時抓住她的手腕子,道:“非要這樣,你才管我嗎?”
殷紅豆輕輕地拂開他的手,道:“我管不管你,有什么要緊?你不是說,我的命都是你的嗎?”
傅慎時面色微白,她總是有辦法,讓他心如刀絞。
時硯從廊下冒出來,悶聲稟道:“汪先生來了。”
傅慎時松開手,殷紅豆也退開兩步。
汪先生進來輕咳了兩聲,同傅慎時肅然道:“六爺,仁莊附近的亭臺樓閣都快建好了。”
仁莊成立兩個月左右,莊上災民穩定下來之后,早就開始建造“銷金窟”,原計劃是要開發財坊分坊、戲園子、酒樓等,這些雖能開起來,卻不容易攬客,若不能達到賓客絡繹不絕的地步,仁莊前期的投入,大部分都要虧損,莊子上養著一千多口人,勞動力雖然廉價,可一天下來,也要耗費上百兩銀子養活他們,這還是在只保證了基本溫飽的情況下。
南邊又有疫情小范圍爆發,北上的災民越來越多,天子震怒,朝堂之上人人自危,眼下已經加大力度救災,撥銀、糧無數,到底是治標不治本,只能暫時緩解災情,撐不過兩三月,必然會發生暴動。
二皇子最近每天一封信送到仁莊上,催問仁莊進度。
汪先生日夜奔忙,他的親事也暫時耽擱了下來,傅慎時心系紅豆,再加上這些事,更是茶飯不思。
殷紅豆這段時間對外面的事知之甚少,她本不知道這些,但見汪先生神色不好,便問了兩句。
汪先生簡而述之,殷紅豆心驚肉跳,不禁嚴色以待,他又繼續同傅慎時道:“雖說仁莊離紫禁城還遠著,可若是建得普普通通,也沒有人敢在這種時刻過來享受玩樂……”
如今大臣、富商們哪個不捂緊了錢袋子,生怕別人知道家里有錢。
傅慎時道:“二皇子說會襄助我們,借有名的戲班、歌妓、廚子給我們,不過光靠他支援還是不夠的。”
汪先生下意識就看向了殷紅豆,發財坊的主意是她出的,他這時候很想聽聽她的高見。
殷紅豆這時候當然將個人利益放在小處,她只看著汪先生道:“好在災情暫且得以控制,除了咱們莊子上第一批跑進來的災民,其余地方都還很安寧。”
在京城附近的幾個府城,的確還很安全,大環境是好的,經濟很穩定。
汪先生點著頭示意殷紅豆繼續說下去,傅慎時也凝神聽著,時硯坐在廊下,也支起了耳朵。
殷紅豆道:“掙錢的東西無非就是衣食住行、吃喝玩樂,咱們賺的是吃喝玩樂的錢,正好二皇子也能借廚子、歌妓、戲班子給咱們,但是這些城里也已經有了,咱們要做到人有我優,精益求精,先攬住客,客人來了,其他地方也就跟著能賺錢。”
現在娛樂活動到底還是少,大頭還是聽戲、□□一類,殷紅豆決定從“戲”上入手,她道:“現在的戲流傳度都已經很廣,咱們的戲園子,得唱新戲。”
汪先生自己也聽戲,并且很喜歡,他以前走南闖北,好的戲園子都是人滿為患。眼下除了京中出名的一些歌妓,會讓某些風流士子趨之若鶩之外,戲園子是士農工商,每一個階層的人都喜歡的東西,靠新戲攬客,是最好的出路。
汪先生犯難道:“不瞞姑娘說,近一年已經沒有什么很好的新戲,都是些舊戲,很多戲班子都是家養的,才不愁吃喝,真正能靠唱戲掙大錢的戲班子,在京城里并不是很多。二皇子能借給我們的戲班子,唱功倒是不怕,但是不知道上哪里去請人寫好戲。”
殷紅豆道:“我有幾個故事,但是我只會講故事,不會寫戲,還要勞先生找人潤色,變成戲。”
汪先生驚訝地“啊”了一聲,道:“姑娘還會寫戲!”
殷紅豆道:“我不會,我都是道聽途說的,故事肯定是好故事,端看先生您找什么人編寫了。”
汪先生一笑,道:“倒不用另找,六爺肯定可以勝任。”
殷紅豆順著汪先生的視線,看了過去,傅慎時點了點頭,道:“可以一試。”
殷紅豆撇撇嘴,她倒是把傅慎時給忘了,他才情過人,寫戲潤色對他來說算什么。
罷了罷了,這個時候,她也不好跟傅慎時再較真了,她便道:“那汪先生要快些聯系上二皇子的戲班子,等戲寫好了立刻讓他們排上。”
汪先生不著急去,他笑道:“不瞞姑娘說,我很喜歡聽戲,我也聽一聽,給姑娘斷一斷優劣。”
傅慎時亦提起筆,道:“說罷。”
殷紅豆找了凳子坐下來,先問汪先生都聽過什么戲。
汪先生略說了幾出,殷紅豆都不知道,他便問傅慎時都聽什么戲。
長興侯府也養了戲班子,年節或遇到喜事,都會搭臺唱戲,傅慎時自小也是聽戲長大的,家里的戲班子,還有外邊的戲班子他都聽過,他聽戲和一般人不同,他遇到喜歡的戲會去看劇本,他的講解,殷紅豆更容易聽懂,這一說便是一刻鐘。
殷紅豆結合二人講的內容,判斷得出,當下的戲都不是她曾經看過的作品,但是大部分的故事和她所知道的戲差不離,主要還是以愛情為主題,說男女之間的悲歡離合。
出挑的好戲果然還是很少,至少和殷紅豆知道的比起來,幾乎都遜色許多,她醞釀片刻,便開始講戲。
復雜的她不熟悉,《倩女離魂》、《牡丹亭》、《紅樓夢》她要流暢地簡述一遍,毫無難度。
傅慎時提著筆,是打算一邊聽一邊記,可聽著聽著就跟汪先生和時硯一樣入了迷,已經忘了下筆。
殷紅豆有了幾個聽眾,說起來也很帶勁兒,說起杜麗娘與柳夢梅終成眷屬的時候,嘴角忍不住上揚。
傅慎時眼眸里閃出一絲艷羨。
汪先生情緒起起伏伏,漸漸脫離出來之后,忙不迭撫掌叫好,催著傅慎時道:“這等六爺可要盡快寫出來!”
汪先生甚至意猶未盡,又問殷紅豆:“姑娘還有別的戲?”
殷紅豆又說了《倩女離魂》,汪先生聽得癡迷,眼眶都紅了,他眨了眨眼睛站起來,自嘲道:“再不能聽了,再聽姑娘說下去,要耽誤了正事,下一個故事,下次再聽姑娘說罷。”
汪先生其實滿心都惦記著殷紅豆說的故事,他是真的怕耽誤了事情。
傅慎時叫住汪先生道:“勞煩您去城里跑一趟,打聽下侯府的消息。”
近一月來,秦氏都未過來派人找過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汪先生連忙去了。
傅慎時提筆寫戲,一邊寫一邊問:“這些戲,你從哪里聽來的?”
“不是說了嗎?仙人托夢。《牡丹亭》你就寫仙人湯顯祖,我可不敢居功折福。”
傅慎時也怕她折福,就聽殷紅豆的話,寫了湯顯祖的名字。
殷紅豆起身要走,傅慎時道:“你別走,有些地方我忘了,我隨時要問你。”
“我去洗碗。”
“讓時硯去。”
還不等傅慎時叫時硯的名字,他自己就麻溜地去了,殷紅豆又坐在了椅子上。
傅慎時寫寫停停,偶爾會問殷紅豆一些情節發生的前后順序。
若是旁人問,殷紅豆還信,換了傅慎時來問,未免太刻意了。
殷紅豆便道:“你不是過目不忘嗎?我說的‘沙甸貨’你記了半年,這我才說的,你怎么就忘了?”
傅慎時面不改色道:“我什么時候說過我過目不忘?我怎么不記得了?”
“……”
他的確沒說過,但他表現出來的就是這樣。
殷紅豆也知道傅慎時有意如此,也懶得跟他爭辯,他問她就答。
半天過去,傅慎時寫了初稿,再潤色一遍,就可以拿去讓戲班子排練。
兩人第一天就合力完成了《牡丹亭》,傅慎時文采過人,詩詞歌賦無一不精,成品出來的時候,殷紅豆雖然不太感受得到他在詞曲上的造詣,但是“辭藻華麗,對白動人”這兩點,她一個不懂戲曲的人都能看出來。
這樣就足夠了。
殷紅豆看著劇本有一點點成就感,她忍不住笑了,隨后一想到是傅慎時寫的,便道:“到底是從你筆下出來的,你可以把你自己的名字也加上去,我的就不用了。”她又嘟噥一句:“其實沒我提醒,你也一樣寫的出來。”
傅慎時眸光暗淡了幾分,低聲道:“可是只有這樣,你才會跟我講話。”
殷紅豆抿了抿唇。
——
傅慎時和殷紅豆第一本戲送出去之后,汪先生回來復命時,說:“二皇子養的全慶班班主看完戲跟瘋了一樣,他說肯定把這戲排好,還問咱們什么時候能開始演。”
“等竣工了,其他地方也布置好了,便可以開始,其他店鋪里的人手,都安排好了嗎?”
汪先生匯報說:“大體上的都好了,災民里還有一些讀書人,我安排著去做賬房一類,跑堂、廚子等也都安排了近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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