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元旦過后幾天便是期末考試。東北地區(qū)寒假更長、暑假較短，一般一月初就期末考試。

    夏九嘉在第一考場一號，第一排靠窗，沈曦在第一考場二號，第二排靠窗，倆人挨著。

    第一天，夏九嘉一進(jìn)教室就看見沈曦正在發(fā)呆。他打了個招呼，把外套脫下掛好，又把透明文件袋放在桌上。他看著桌子，總覺得有哪里不對，用力回想，終于驚覺忘了帶水！！！上午語文要考兩個半小時，生物要考一個小時，最好有水。

    他看看時間——跑著回去也還足夠，便回頭對后排道：“沈曦，我回去拿個水杯，幫我盯著東西。”

    “行。”沈曦懶洋洋地。

    “嗯。”因為打算跑著回去，夏九嘉也沒穿外套，直接離開。對于跑步來說外套是個累贅，只會讓人出汗感冒。

    夏九嘉走后，沈曦呆呆看著夏九嘉叫自己“盯著”的東西——一件中長款的黑色羽絨外套、一個透明文件袋。

    看著看著，胸口微微發(fā)熱。他撐住下頜思索半晌，長臂一伸，拎起夏九嘉的文件袋，平鋪在眼前桌面，又抓過夏九嘉的外套，“呼”地一下披到自己身上，往前一伏，摟著那文件袋，裝睡。

    殘余體溫、氣息環(huán)著背脊、雙肩，夏九嘉總使用的“文具用品”隔著一層塑料貼著臉頰、鼻尖，沈曦心臟直跳，好像正在被小皮凍從身后面緊緊擁著。為了不顯奇怪，沈曦閉眼，裝睡。

    大約十分鐘后，夏九嘉重新進(jìn)屋，發(fā)現(xiàn)自己的文件袋謎の消失，嚇了一跳，猛地回頭去看沈曦，發(fā)現(xiàn)對方正抱著文件袋、披著長外套睡覺，重重地松了口氣。

    他也沒叫對方，直到馬上開考，才拍拍沈曦：“醒了醒了……干嘛把我外套披在自己身上？”

    “沒事兒干，想睡一下。”沈曦撒謊毫無障礙，“你叫我盯著東西，那只能披在身上，怕丟。”

    “哦，謝謝。”

    夏九嘉接過自己外套，掛在椅子上面，又從口袋掏出一條雀巢水果軟糖，撕開，扔了兩顆到嘴巴里。他血糖低，運(yùn)動和考試前都喜歡吃一點。

    “凍兒，”沈曦越叫越簡略，“我也要。”

    “好。”夏九嘉沒有多想，也用手拿出一顆，越過肩膀遞給沈曦。

    沈曦接了，送入唇齒之間，不舍得嚼，就含著，用舌尖抵住，將帶著對方指尖味道的糖在口腔里翻來攪去，叫糖從外側(cè)滾到內(nèi)側(cè)，從上邊滾到下邊，把硬腭、軟腭、舌根、舌尖、牙齦……全部轉(zhuǎn)過幾遍，一直磨到嘴里發(fā)麻，糖融化殆盡，他還在咂摸著余留下的甜味。

    雖然早就知道，但是沈曦再次確認(rèn)——自己是個大變態(tài)。

    身體碰過、嘴巴舔過水晶皮凍用的東西，真開心。

    語文不算太難，中午夏九嘉為了“少吃少喝”，沒等室友，自己一個人去了R中食堂，沈曦緊緊跟著。

    “凍兒，”聽到解釋，沈曦表情復(fù)雜，“多吃點兒。這樣行不行，你吃什么，我吃什么，一起吃一起拉，沈哥絕不偷走第一。”

    “不行。”夏九嘉淡淡地道，“不能便宜實驗班的那個齊暖，呵呵。”

    沈曦：“……”

    正在食堂二樓吃午飯的齊暖連打五個噴嚏：“？？？”

    下午數(shù)學(xué)、英語。

    又是理科暴難，夏九嘉也堪堪寫完。而且……最后一題，赫然就是沈曦送的那套教輔《數(shù)學(xué)》里面的題！！！超難的題！！！

    夏九嘉一向?qū)ψ约赫J(rèn)知正確。他寫完卷子，自我評估片刻，覺得如果不是沈曦送了那套教輔，大概最后一問只能寫完一半，那么，他就得不到150分，而只有148分——最后一題10分，最后一問4分。

    沈曦——算了，別想。

    第二天考試，地理歷史還好，物理化學(xué)暴難。

    沈曦又要到一顆糖，讓嘴巴過了癮，爽到不行。

    不過，這種爽卻在夏九嘉回頭，認(rèn)真地說“沈曦，你最后一題最后一問，絕逼錯了”的時候瞬間跌落到谷底。偏偏夏九嘉還補(bǔ)充：“監(jiān)考老師收我的卷子時動作慢，你的卷子在最下面，她豎起來我看見了，絕逼錯了，你再算算。”

    沈曦：“…………”

    不管怎么說，期末結(jié)束了。

    …………

    班主任余忠善早就通知，期末考試結(jié)束以后高一全體加課兩周，學(xué)必修（二）教材，而后才能放假。這樣，高一高二四個學(xué)期老師會把高三全部課程講完，留下整整一年沖刺高考。

    于是，考完那個周一，大家全都返校上課。

    周一一二節(jié)課還是數(shù)學(xué)。

    數(shù)學(xué)老師極其興奮，仿佛嗑藥：“這次考試，難到極點！！！可咱們班，有兩個150！！！夏九嘉和沈曦！！！剩下的人學(xué)習(xí)一下！！！”

    下面立即有人頂嘴：“學(xué)的來嗎？？？”

    夏九嘉從課代表那拿到卷子，低頭一看，鮮紅鮮紅的“150”。只是……那紅色的分?jǐn)?shù)線條極粗，好像還能抹掉，帶著一些碎末，肯定不是紅筆寫的，但也不像粉筆，搞不清楚到底是啥。

    一看，沈曦卷子也是同樣。

    “這什么鬼……”沈曦伸手抹抹，扔給同桌辨別。

    “哇，真的，這什么鬼。”最后一排紛紛傳閱。

    最后，就在它要成為世界謎題之時，傳說中的女裝大佬卓然輕輕瞥上一眼，便不屑道：“口紅。”

    眾人紛紛：“啊？？？”

    卓然又說：“迪奧，烈焰藍(lán)金，色號080。”

    “我艸……”最后幾排都驚訝加上佩服地看著傳說中的女裝大佬。

    每個人腦海當(dāng)中都呈現(xiàn)一幅畫面：一位數(shù)學(xué)老師，說不定就是臺上那個數(shù)學(xué)老師，將卷子抱回家中批分，正批得激情、批上興頭，忽然，紅筆沒有油了！！！此時正是半夜，超市已經(jīng)關(guān)門，于是，根本停不下來的該老師“啪”地拔出一管口紅，擰出東西，在試卷上繼續(xù)揮毫。

    見最后一排個個興奮，數(shù)學(xué)老師用黑板擦“哐哐”敲桌，揚(yáng)起一陣粉塵：“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好了，聽題！！！”

    “哦……”

    沈曦垂眸看著，覺得沒啥好聽，加上考試過后連續(xù)幾晚玩耍，很困，便又趴著睡覺。

    剛剛躺下還沒睡死，沈曦忽然感覺有異，猛地坐直身子，抄起數(shù)學(xué)課本一揮，便“啪”地一下打飛了一個粉筆頭！

    數(shù)學(xué)老師一擊不中，十分氣憤，又?jǐn)S去一個粉筆頭，沈曦也又“啪”地一下打飛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