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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我們妖怪不許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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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回到黃支書家里,姜婪和薛蒙在堂屋的凳子上坐下,一直待在后屋的黃支書妻子又端了兩碗茶水過來。黃支書就坐在對面,手里拿著一桿水煙,吧嗒吧嗒抽著,吐出的煙霧將他籠罩起來,讓人看不清神情。

    大概是姜婪從頭到尾都神色不改,薛蒙也跟著鎮定下來,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平安符,沒有去喝那碗茶水,而是笑著跟黃支書搭話:“您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黃支書吧嗒吧嗒的動作停了一下,說:“你們是遠道而來的客人,怎么好把你們晾著,自然就趕緊回來了。”

    “我們怎么能算是客人?給村里解決困難,是我們的本職工作,應該的。”薛蒙此時已經沒了對他的親近感,說的都是客套話。黃支書年紀不小,又是一副憨厚長相,很容易讓人心生親近。薛蒙也不例外。

    但在在樹林里看到他一瞬猙獰的表情之后,薛蒙對他就多了忌憚和戒備、

    這個村子乍看起來正常,但就像姜婪說的一樣,仔細一想,哪哪都不對勁。他想起昨天張天行和肖曉榆都說村子很正常,不知道是兩人被村民騙過去了,還是他們運氣不好,今天正好撞上了。

    黃支書又深深抽了一口煙,然后放下煙桿站起身,說:“都回來了。”

    外頭傳來隱約的人聲,薛蒙跟著姜婪起身去看,就見村民們三三兩兩的回來了。他們臉上不再有悲色,反而都帶著絲絲喜意。但他們大約是平日里苦相做多了,即使笑著,臉上也殘留著愁苦,這么一看,就十分怪異違和。

    薛蒙悄悄往姜婪身后挪了挪,努力維持著自然的神態跟黃支書搭話:“大家怎么都這么高興?村里是有什么好事么?”

    黃支書瞇起渾濁的眼睛,笑呵呵地說:“這是我們這里的習俗,老人過了六十整壽去世,那就是喜喪。對一個家來說,也少了個沉重的負擔。所以送葬之后,村里都會慶祝一番。”

    他轉頭看向兩人,說:“等會有酒席,兩位中午還沒吃飯吧,正好跟我們一起吃席,村里難得這么熱鬧。”

    他話里話外仿佛都在說過了六十歲的老人是負擔,死了是值得慶祝的喜事。

    薛蒙越聽越覺得怪異,嘴角勉強勾出個笑:“我們今天的工作任務還沒完成,就怕回去沒辦法跟領導交差。”

    黃支書擺擺手:“這還不簡單,我把男人們都叫來,女人們去準備酒席。你們先忙完正事。”

    說完他吆喝了幾聲,零零散散的村民們果然就聚攏了過來,個個都喜上眉梢地看著他們。

    薛蒙見狀,下意識看向姜婪。

    就見姜婪對他點了點頭,說:“先把工作做完。”

    薛蒙與他對視一眼,整理了一下思緒,按照之前就定好的計劃開始做動員講話,姜婪則將外出務工意向調查表發下去,讓村里人填寫。

    村民不是各個都識字,有不認識字的村民,姜婪得拿著表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問,等對方回答了再代填上去。

    人雖然不多,但填表是個繁瑣的工作。

    這個問一嘴,那個叫一聲,兩人折騰了快一個小時,才將所有表格收起來。

    村里的女人們已經做起了飯,濃郁的飯菜香彌漫開來。

    薛蒙和姜婪大致看了一遍調查表,發現“是否愿意外出務工”這一欄,所有人都填了否。

    按正常情況來說,他們這趟來就是做動員工作的,村里沒一個人愿意外出務工,他們肯定得想辦法做思想工作。但眼下村子情況顯然不對,薛蒙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小聲問:“還要繼續么?”

    姜婪搖搖頭,又點了點調查表表頭的基礎信息,示意他看:“村里這些人,沒一個年紀超過六十的,大部分人在三十到五十五之間。”

    他們一直以為五十來歲的黃支書,甚至只有四十八歲。里面年紀最輕的一個村民是二十六歲,但人卻有點癡傻。

    薛蒙聯想到黃支書說的那句“老人過了六十整壽就去世,那是喜喪”,臉色微微白了白。不敢想村里那些過了六十歲的老人都去了哪兒。

    姜婪拍拍他的肩膀,小聲道:“別怕,不會有事。”

    薛蒙咽了咽口水,點了點頭,像模像樣地將表格整理好,裝進了包里。

    等他們整理完,村里的酒席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黃支書家門前的空地上擺開了四張桌子,做飯的女人們已經開始上菜了。

    看村里的貧困程度,他們本來以為酒席也不會風聲到哪兒去。

    但出乎意料的是,四桌酒席都是大魚大肉,雞鴨豬牛肉一個不缺,甚至還有甲魚和海蝦。黃支書還從家里拿出了兩瓶茅臺來。

    姜婪和薛蒙都不懂酒,分辨不出這是不是真茅臺。但就三水村展現出來的貧困程度,眼前的四桌酒席也絕不符合村里的經濟狀況。

    他們被安排在了黃支書這一桌,薛蒙挨著姜婪坐下,像個小鵪鶉,連筷子都沒敢動。

    他們坐的這一桌,除了黃支書,剩下的都是中年漢子。似乎并不像其他村里那樣,酒席座次是按照輩分和年紀安排的。

    有人來給姜婪勸酒,姜婪以不能酒駕拒絕了。

    他們倒是沒有再勸,自顧自地喝酒吃菜聊天,甚至還兩個男人說今天要去哪個婆娘屋里過夜的。

    姜婪聽他們一番話,似乎村里的男人,平時是想去找哪個女人就找哪個女人。他們言談里沒有夫妻的概念,更像是把村里的女人當做公共財產,誰都可以支配使用。

    而且他們談論這些時并沒有回避姜婪二人,仿佛一點沒把他們當外人。和早上的熱情卻疏離完全不一樣。

    姜婪不動聲色,薛蒙就也只當沒聽見。他假裝看時間,拿出手機快速看了一眼發到群里的消息,文字消息后面是鮮紅感嘆號。

    再看信號格,也是空的。

    通訊信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徹底斷了。

    薛蒙把手機調成震動,放回了口袋里。

    坐在他旁邊的男人回頭看了他一眼,嘴角笑容咧的很大。

    ……

    酒席吃了將近一個小時,薛蒙如坐針氈,他在姜婪示意下硬塞了一點食物下肚。

    等酒席散了,姜婪就提出時候不早了,他們該回去了。

    黃支書喝了不少酒,聞言笑容滿面地送他們出村。

    神經緊繃的薛蒙先是松了一口氣,隨即又提了起來,他總覺得這些村民不該這么簡單就放他們走。

    此時不過下午五點半左右,明明還不算晚,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們走到村口停車的地方,就見樹林里已經浮起了淺淡的霧氣。

    薛蒙坐上駕駛位,啟動車子。卻發現打不著火。

    他心里一涼,卻不覺得意外,正想檢查一下哪里出了問題,就聽后上車的姜婪說:“后車胎也癟了一個。”

    兩人對視一眼,心知肚明車子是被誰動了手腳。

    薛蒙看了一眼還沒走遠的村民,低低罵了一句,又問:“手機還是沒信號,怎么辦?那些村民肯定不會送我們出去的。”

    三水村地方太偏,路又繞,沒有導航,別說是天色晦暗的傍晚了,就是大白天他們也不一定能走出去。

    薛蒙咬咬牙,將口袋里兩個平安符摸出來,塞給姜婪一個,又在車里找了找,翻出一把小水果刀和扳手來,發狠道:“大不了跟他們拼了,我看這地方陰氣重,說不定死了還能變成鬼回來報仇!”

    姜婪被他逗的笑起來,把平安符塞給他,又讓他把水果刀和扳手貼身藏好,示意他背上包跟自己走:“放心,我們能進來,就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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