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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何氏索性負(fù)手信步朝徐國公踱過去，她身姿高挑英挺，英氣十足。

    徐國公原也是勇武男兒，但在何氏的襯托下，倒顯得有些灰敗。

    此刻徐國公也不敢去直視何氏的眼睛，在她面前略低了些頭，目光下垂，刻意避開何氏的視線。

    何氏將他面上神色盡收于眼底，開始說起十六七年前的事來。

    “當(dāng)年我兄嫂為了救你夫人一命，不惜犧牲了自己性命。怎么，如今徐國公倒是忘了？”何氏冷哼，“您老貴人多忘事，我心中可記得一清二楚。一會兒下朝，我還要去貴府拜訪一二。倒要去問問徐夫人，可還記得當(dāng)年舍命救她的親妹妹。”

    當(dāng)著滿朝文武說這些，徐國公臉色一時青白。

    圣人說：“原來徐愛卿與何愛卿，還是姻親關(guān)系。”忽然又想到東宮的那位徐良娣來。

    徐良娣是徐夫人外甥女，當(dāng)時是被徐夫人收做的義女。若是這位何將軍的嫂嫂就是徐夫人的嫡親妹妹的話，那么，徐良娣其實是何將軍的侄女。

    是出自何家。

    這樣一想，圣人便也不難明白為何太子的人要力挺何氏封侯伯之爵了。

    想著皇后一直以來對東宮的刁難，又念著東宮如今沒有太子妃實在也不像話。所以，圣人不過轉(zhuǎn)念之間，就頒發(fā)了口頭圣諭，冊何氏玉姑為永安侯。

    還有臣子要再反對，卻被圣人抬手制止住了。

    “朕意已決，眾愛卿不必再行上奏。”又說，“既是論功行賞，自該公平公正。何愛卿軍功赫赫，封一侯爵，實不為過。”

    何玉姑拜謝：“臣領(lǐng)旨謝恩！”

    散朝后，何玉姑自是往徐國公府走了一遭。也是從徐夫人口中，她得知了徐杏的存在。

    何玉姑對徐家夫婦并沒什么好感，在她印象中，徐國公狼子野心一心醉于功名利祿，甚至為了功名做出過出賣兄弟的事。而徐夫人則是矯情不自知，柔弱無主見。

    又柔又弱，偏還很能造作，嬌氣得很。

    當(dāng)年她兄嫂還在世時，兩家常有往來，她沒少見這徐夫人矯情的一面。

    若不是因為她，她兄嫂當(dāng)年也不會死在叛軍的刀下。

    徐夫人知道，徐杏的身世是瞞不住何玉姑的。原以為她死了，所以這才給幸娘安排了那樣一個身份。只要他們一家人不說，誰也不會知道真相。

    可如今何玉姑不但沒死，反還建功立業(yè)風(fēng)光回京了。如今朝中無人不知他們徐家與何家的關(guān)系，她不得不把幸娘一事與這何玉姑和盤托出。

    何玉姑覺得這簡直是駭人聽聞，聽后都險些氣笑起來。

    “所以，當(dāng)年我阿兄阿嫂拼了命保護的那個孩子，最終還是被你給弄丟了？”她聲音冷厲，神色肅穆，早不是當(dāng)年那個豆蔻年華的小娘子。

    徐夫人看著近在眼前的這張略有些熟悉，但又十分陌生的臉，一時心中打了怵。

    徐夫人回避開何玉姑那銳利的目光，只泛著可憐勁兒，無奈道：“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的。養(yǎng)在身邊十五年的孩子，這感情怎能說割舍就割舍。”

    “所以，你們?yōu)榱瞬粋@個，就選擇去殘忍的傷害了另外一個？嗯？”何玉姑厲聲責(zé)問。

    徐夫人卻又是哭。

    抽出帕子來，一邊擦眼淚，一邊說：“我又能有什么法子呢？我知道對不住幸娘，我也已經(jīng)竭盡全力去彌補她了。可誰知道，她竟恨我們至此，如今得了體面，竟要與我們家徹底斷個干凈。”

    “沒有養(yǎng)恩，好歹我也是十月懷胎生下的她。她竟連這點好都不肯記。”

    何玉姑告起腿，雙手抱胸，倒擺出了她在軍中時的陋習(xí)來。

    何玉姑微垂著眼，看著此刻的徐夫人，輕蔑一笑。

    “若不是我從前就認(rèn)識你，知你是什么樣的人，我倒要真讓你給誆了去。”她說，“徐夫人，你的眼淚在我這里不值錢，還是收收吧。別以為誰都會哄著你，遷就你。依我看，那位杏娘做的倒是好，痛快！”

    徐夫人心中對何玉姑十分有成見，但面上卻還只是哭。

    似是為了故意氣徐夫人一般，何玉姑突然利落起身，她緩緩將手負(fù)至腰后，仍舊以一副清冷的面孔望著徐夫人，她說：“如此一來，我倒是好奇我那大侄女到底長什么模樣了。既你們徐家不要，把人記在了我們何家名下。那么，這個白得的大侄女我是認(rèn)定了。”

    又仰面哈哈大笑：“可真是痛快啊，我這才入京，不但封了侯爵，還白得一個東宮良娣的內(nèi)侄女。這日后，我有東宮太子撐腰，何愁何家不難長以興旺下去呢？”

    “我在這里還得多謝徐夫人呢，您可替在替我們何家做嫁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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