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三十八-《日落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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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手里拿著一個額溫計,看見章決在通電話,便問:“是嘉熙嗎?”
章決沒有承認,也沒否認,母親便默認是艾嘉熙,她坐到章決床邊,一邊說“我給你測測溫度,你繼續打吧”,一邊將額溫計貼在章決的眉心,按下按鈕。
下午開始,章決就有些低燒,醫生知曉后說只是正常的后期信息素更替反應,不必擔憂。
但章決母親依然不放心,每隔一會兒就拿著額溫計都進來,給他體溫。
額溫計亮了黃光,她拿起來看,仍舊是三十七度九,她便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說:“怎么還不降。”又用手背貼了貼章決的臉頰,道:“臉也有點熱。”
章決靜靜看著母親,實話說:“臉熱是病房的暖氣調得太高了。”
“不高啊。”母親小聲地說。
“嘉熙不是白天才來過嘛,晚上還要通電話啊,”她又看了一眼章決的拿著手機的手,低頭把額溫計關了,叮囑章決,“早點睡。”將章決的床頭燈調暗了,才走出去。
待門闔上了,陳泊橋靜了幾秒,問章決:“你發燒了?”
“低燒,”章決告訴陳泊橋,“醫生說是信息素變化引起的,明后天就會退。”
“低燒也是發燒。”陳泊橋很慢地指出。
章決靜靜地躺著,沒有反駁。
他看見自己嶙峋的手背,又瞥了一眼露在病號服外的小臂,抬起手,把房里所有的燈都熄滅了。章決本來便高瘦,手術后瘦得更嚇人了,他自己洗澡都不敢看鏡子,余光瞥見,也知道自己缺乏美感,關燈后,他躺回床里,側身蜷著,看落地窗外,讓聽筒貼在耳邊。
至少陳泊橋現在沒看見他。章決心想。
他時而覺得他和陳泊橋在泰獨立國的那些天近在眼前,時而覺得像是假的。
在手術注射麻醉劑,章決閉眼之前,他最后想起的是某一天他和陳泊橋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安全屋里的一場**。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讓空氣里的微塵與浮物上下浮動著顯現出來。臨近黃昏的太陽已經不那么亮,閃著絲絨般的光澤,像甜夢中會有的奇妙光暈。
他們在三樓**,玻璃窗的隔音不好,樓下行人騎車經過的聲音離他們很近,住在棚戶區的居民用泰語高聲談笑,按響自行車或電動車的清脆的鈴。
陳泊橋汗濕的皮膚貼著章決的摩擦,章決聞到松香與海鹽,聞到熏香的余味,和屬于他自己的味道。
一場很陳舊的,舍去自我的**。
而與滿是煙火氣的泰獨立國相距甚遠,章決出生的地方現代而發達,從住院部二十一層的特護病房往外望,恰好可俯瞰南半個首都的夜景,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章決為了不錯過陳泊橋的任何一句話,一點聲音,閉上了眼睛安靜地聽。
陳泊橋那邊有人叫他,他讓章決稍等,低聲和對方說了幾句話,又回來叫章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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