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為什么?為什么不賣?” 田鼠太郎不自覺聲音大了起來,在茶室這方小小的空間中回蕩。 他也不全是惡意,畢竟他不是十足的極道,一定要將無待庵弄到手。 如果能還清欠債,就不用勾心斗角,用各種違法手段,勸誘一個年輕人墮落,對于他來說反倒是好事。 千臨涯收好了茶碗,端坐著說:“有時候,舍棄是為了擁有,擁有是為了更輕松地舍棄。” “啥、啥玩意?” 石田也在一旁皺著眉,歪頭冥思苦想。 田鼠太郎貸出來的款,利息一兩個點看似不多,利滾利翻起來非常可怕,如果能連本帶息一起還清,無疑越早還清越明智。他們想不通為什么千臨涯不把茶碗賣掉。 其實話也不用說太死,朝鮮唐津這樣的茶碗,賣掉它才是正確選擇,只是他忽然間悟到了一個道理,所以便不打算急著出手了。 這是他在聽石田講述朝鮮唐津時萌生的想法:實際上,唐津茶碗不過是那個時代,朝鮮勞動人民用來吃飯的碗罷了。 千利休為了尋找心中“完美的茶碗”四處尋訪,最后找到唐津陶器,驚喜地發(fā)現(xiàn)這種樸拙風(fēng)格的茶器,就是心中最貼近“和、敬、清、寂”真諦的茶器。 唐津燒量大從優(yōu),又有明星級別茶人的“認證”,從朝鮮通過茶人集團輸送到日本國內(nèi),價格成倍上翻,但架不住全國性的飲茶熱情,樸素的異國民家物品,幾乎成了國民性的吃茶道具,一舉奠定了唐津燒的地位。 從這件事千臨涯意識到的,便是這位遙遠的和國先祖,不僅是一位不凡的茶人,還是一位高明的商人。 他通過包裝自己的理念,經(jīng)營自己的身價,同時取得豐臣秀吉這位“天下人”的信任,掌握了話語權(quán),因此才有了帶動全國風(fēng)潮、把平凡老百姓家用物打造成名品的能力。 千利休能夠做到這一點,肯定不是憑一朝一夕。 從現(xiàn)在開始,千臨涯決定,向千利休學(xué)習(xí),成為有口皆碑的茶人。 作為一個茶人,肯定不能為了貪錢,將心愛的茶具賣掉,就算是要賣,也要用體面的方式,不能賣掉還債。 相反,即使債主上門,也不肯放棄茶具,這樣的事跡傳揚出去,反而對他的名聲有好處。 他很快就想好了說辭: “這些茶具,是先父以前贈送給友人們的,聽聞宗千家有難,他們自發(fā)將茶具送了過來。如這樣的茶具,連續(xù)還有很多會匯聚而來,并不止你們看到的這三件。” 田鼠太郎聽的一愣一愣的,他接著說:“給你展示這些,只是為了告訴你,宗千家的底蘊不止區(qū)區(qū)200萬円而已,你不用擔心我還不上,利息照計便是。至于這些茶具……我自然會用茶人的方式處置,你不用關(guān)心,也用不著關(guān)心。” 田鼠太郎無言以對。 拖得越久,利息越多,他也確實用不著關(guān)心。 兩人又談了一些關(guān)于欠債的細節(jié)問題后,田鼠太郎便和石田一橋一起告辭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