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柜》(六)-《遠離病犬[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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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度右手輕輕垂著。
他望著江沅,他剛才被對方握的那片皮膚滾燙滾燙,像有一把燎原的火從他指尖燒到心尖。火順著血管熱烈地燒,讓他的血也沸騰起來,且躁動著,且跳躍著,似乎要掙破皮膚。
“……”沈度突然又想起了他當演員的第一年。
江沅全家突然搬走了,他找不到江沅本人了。沈度那時也只知道他的名字叫作江沅,還知道,他拍攝過一些短片也扮演過一些角色,還說過,他會報考表演專業,也會當上電影演員的,一定會,因為他好喜歡這個。
沈度對江沅念念不忘,他自己都無法理解。兩年后,沈度想到江沅應該已經在讀表演專業了,也查到全國一共只有32所學校有這專業,于是他盡量地打聽“江沅”,可這個實在太困難了。有時沈度搜搜“江沅”,也毫無頭緒毫無進展,而且,他猜,江沅家境非常不錯,很可能出國念書了,那自己就只能等著江沅以后回來了。這是沈度唯一線索。
畢業那年的十一,沈度一個高中朋友約他體驗一下“群演”,沈度答應了。一方面,他想接近江沅,另一方面,他想知道它的魔力,想知道,電影的魔力,演員的魔力。
一開始,他不知道“a”要分為開機、“a”等幾個階段,一聽開機就開始演,結果出錯了,身邊的人發出哄笑來。
一個星期群演下來,沈度發現,“電影”真的很有意思,表演也真的很有意思,他能擁有很多很多被濃縮的精彩人生。即使只有一或兩句非常簡單的臺詞兒,他也必須體會、扮演另外一個不同的人。他也想當好的演員、挑好的本子、演好的角色了。
同時,其他演員巴拉巴拉地聊天,沈度發現,這個行業竟然有著如此多的骯臟、污穢,甚至可說齷齪不堪,他突然就想出頭了,他突然想站在一個高的位置、等他進來,不叫他受人欺負。他不想那人的理想扭曲、變形、隨勢俯仰,一身污泥滿心傷痕,像那些個群演說的,“一步一個血腳印哪!”
沈度那時候過于自信,以為憑他的腦子,并不難。
他沒有選擇考研究生,也沒有選擇考“進修班”——當時是十月,北電等等的進修班要第二年九月開課,所有學生一年畢業,太久了。于是沈度想讓自己直接試試,不行再說。
在一開始,沈度只是群眾演員。一開始,他的“工作”全跟電影沒有任何一點關系——他們冒充正式員工給小公司拍宣傳片,冒充公司保安給拆遷隊撐場面,冒充雇主朋友在求婚現場起哄……一個月過去以后他才終于能演電影了。
看起來,他跟其他群演一樣,沒有希望,沒有未來。不同的是,絕大部分群眾演員只要工資不想出頭,可沈度不是。
他要站在高的位置,等著他,護著他。
他與群演朋友一道兒,拿著簡歷還有照片天天到酒店里“掃樓”——電影劇組下榻酒店基本就是那幾個,于是,好多演員拿著簡歷挨個房間推銷自己,想當配角甚至主角。事實上,群演只會得到消息,知道有個劇組現在住在某某房間,而對于是什么電影、缺什么角色一無所知,都是兩眼一抹黑地自薦。與朋友們的樂觀不同,沈度知道他們這樣是不可能拿到角色的,可他還是天天跟著,總想著:萬一呢?
有一回,他在一部古裝電影當中扮演一具死尸。電影里的兩支軍隊在小河里打打殺殺,一眾士兵的后背上插著箭矢趴伏在河里。那天天氣非常冷,導演一鏡又非常長,群眾演員總想動動,也沒法堅持閉氣,于是,導演只見河里“死尸”全在那兒不斷地動,上上下下的,背上箭矢搖搖晃晃,有些甚至還掉下來了。只有沈度堅持住了。每回ng,他都咬牙繼續堅持,一動不動,閉氣閉到幾乎窒息,也還是一動不動。沈度記得那天的水也非常臟,飄著東西,所有群演里只有他可以做到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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