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換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假如我不是什么英明神君,鬼神之謀,這國家權柄依舊掌握在你外公的手里,那百姓的生活,難道會比先帝時來得更差么?” “可是,真要是如此的話外公早晚會自己做皇帝的吧,否則無非是梁、竇舊事而已,這中央集權還是無從談起,于國于民,終究是換湯而不換藥,依舊難以穩定,百姓涂炭,不過是早晚而已。” 劉協點頭,表示認可道:“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以目前大漢的經濟基礎來說,確確實實是,只有皇權穩固,才能天下安康,任何試圖代行皇權的力量最終又都會變成皇權本身。” “所以,父皇您多年來一直在努力提高尚書臺,中書臺,議稅閣和軍委會的力量,十五年來幾乎從不過問政事,是在,自行限制皇權么?” 劉協想了想,卻是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跟劉禪解釋了,只好道:“那么你以為,這些有用么?” 劉禪想了想道:“如果皇帝是個庸人之姿,有用,這些衙門可以幫助皇權管理天下,如果皇帝是個聰明的仁君,也有用,在他們的幫助下處理天下大事可以輕松不少,讓天下百姓可以富足安康,如果皇帝是個愚蠢的蠢材,也有用,多部門相互制約,短期之內不會出現只手遮天的權臣,但如果皇帝是個聰明的獨夫,如先帝一般,沒用。” 說著,劉禪閉上眼睛想了想道:“如果我是一個獨夫民賊的話,登基后至多十年,您給出去的這些權柄我全都收得回來。” “是啊,所以說到底還是皇權與相權之爭的問題,沒多大意義,知道么,我曾經設想過一個更極端的方式,便是虛君實相,君主立憲,不過我放棄了。” “一方面是因為沒人敢在我手下做個實相,就說荀彧吧,荀悅剛當了幾天中書令他就嚇得請辭了,很是讓我失望了一次啊,從那以后,本該是朝中實權最大的尚書令,壓根就沒人敢當了,尚書之權一分為六,給搞成六部尚書制了,啊,說多了都是淚。” “當然這個也不是重點,后來是我覺得這一套不靠譜,首相如果手握實權必然會想要僭越,以父傳子是人類的天性,到頭來還是換湯不換藥,而如果是集體決策的話……老實說,集體決策其實遠比個人獨裁更容易滋生腐敗。” “就好像一個企業,如果有大股東,那么這個大股東一定會維護企業利益,說白了企業的就是他的,但如果沒有大股東,沒有主人了,那還不是想盡辦法往家里拿東西么,一個道理。” “說到底,中央集權是一個國家穩定的基石,但一切的壓迫也好,黑暗面也好,全部都來自于權力本身的腐敗,權力不受監督的話腐敗幾乎是必然的,但受到監督的權力又還算是權力么?亦或者說監督權力的權力難道就不會腐敗么?當然,可以將這個監督的權力交給人民,可誰來代表人民呢?” “所以說,一切的罪惡都是來自于腐敗,我個人能保證我不腐敗,我現在對你也很有信心你應該也不會腐敗,以后咱們的子孫,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勛貴也是如此,洛陽城內,一切罪惡的來源都是腐敗的問題,十五年前有關于允不允許販賣女子為奴的事兒我與伏后討論了很久,不得已才決定販賣異國女子為奴,其實就是為了釋放那些不太好的欲望。” “你覺得洛陽城的底層百姓生活凄慘,說白了是因為來洛陽打工的人太多了,人數比現在少一半你再看看,生活質量馬上就能上去,什么壓迫啊,哪有壓迫啊!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來洛陽城打工啊,這過的都不是人日子了,說白了,還是因為腐敗,如果不是因為腐敗,哪來的那么多無家可歸的人啊,再說徹底一點,這是全國的腐敗都給堆積到洛陽來了,所以洛陽才黑,這是洛陽自己的問題么?你說建廉租房也好,提高最低薪資也好,勛貴就這么多,消費能力工作崗位就這么多,待遇越好,來的人就會越多,越多就越卷啊,卷來卷去,不超過三年,你今天為他們爭取來的一切全白忙。” “所以……腐敗是根治不了的么。” 劉協也只能回答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答案,我能做的,也只有以勛爵,和洛陽徙陵制度,將腐敗進行制度化公開化合法化,也許有能根除腐敗的制度吧,但我是沒想到,這個任務可以交給你,你還年輕,未來還長著呢,可以慢慢想。” 說著,劉協拍了拍劉禪的肩膀站了起來。 “這世上事啊,從來都是知易行難,你以為,你現在在洛陽搞的風風火火的,這思想輸出就這么簡單?你呀,先別研究勛貴腐敗的問題了,有時候人得認命,好些個問題本來就是無解的。” “用不著太較真,也用不著為后世子孫太過擔心,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能保證我這一代,你這一代,出兩個明君圣主其實就已經很好了,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若是真有一天后世子孫不肖,致使百姓生靈涂炭,大漢國祚不穩,那也是時運如此,該著有此一劫。” “我啊,看開了。” “哎呀,你既然決定不回去,依舊以鬼帥的身份行事,那我,給你找個對手?” “什么?” “你真以為,鬧革命是這么容易的事情么,王朗一心請辭,我又一直沒表態,王異更是一直就知道鬼帥就是你,壓根也沒人跟你出過招,這要是在東吳,哪能這么容易啊。” “父皇是要親自與兒臣過招么?” “你高看我了,我沒這兩下子。” “…………”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