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收稅,收稅,收稅。 張宇的校事府也跟著一同忙碌了起來,雖然現在的戰前形勢異常嚴峻,但,劉協依然不想因此就放棄了他的稅收原則。 舍人,稅地。 失地百姓本來就已經夠慘的了,劉協感覺不給他們發低保就已經很說不過去了,還特么跟他們收稅,那自己這混賬朝廷干脆不要也罷。 校事府今年的主要職責就是如此,各地郡縣都習慣了征人頭稅,突然改征田畝稅一定會很不習慣,為了確保下面不會為了完成今年繁重的征稅指標,陽奉陰違的去欺負普通自耕農,稅監的工作量很大。 當然,還有各地的清查田畝工作,這一批還剩下的士族說白了都是朝廷的既得利益者,面對冷面無情的校事府,又是當前這么個戰前的緊張局勢,倒也沒什么反抗的余地。 除了司馬懿另辟蹊徑的,把自家不合格的田產全都掛靠在了呂布的名下,卻又以呂布的名義把今年的收成全部上繳之外,其他人連鉆空子的余地都沒有。 就呂布在朝中的這個破人緣,面對朝中幾乎唯一一個跟他沒有舊怨的重臣的懇切請求,他瘋了才會拒絕司馬懿。 不過這一波通過沒收收上來的收成也并不算很多,劉協想了想,還是留下了六成收成給耕種這些土地的佃農,并讓他們在這里直接進行了民屯。 因為按慣例,東漢時佃農本來也是要扣留主家一半的收成的(還要交人頭稅),朝廷如果把這些產出都給沒收了,那就是逼迫這些佃戶去當流民了。 還是給他們留六成吧,總得比主家給留的多一些啊,這樣一算,其實和正兒八經收的田畝稅也差不了多少。 至于正經的田畝稅,說白了,征稅本身的難度或許挺大,但卻一點都不復雜,你直接奔著地去使勁就得了唄,那莊稼就長在那,又不會跑,無非是基層稅吏與地方大戶相互之間盤根錯節,莊園經濟也使得大一點的豪強有能力武裝對抗朝廷稅收而已。 但實際上通過多年的戰亂和朝廷一年以來的多輪改革,中原地的豪強大戶的反抗能力已經下降到了歷史最低點,如果客觀對比的話,比之漢武帝時期的初生豪強也強不了多少。 再加上如今各地的基層官吏都已經被換了一茬血了,朝廷又是民心所附,真的還敢于暴力抗法的豪強只有零零星星的很少一點,又很快的就被鎮壓了。 這些禁軍中下來的官吏由于是剛剛上任,還來不及與地方上攪和在一起,因此總體上來說,這次的稅收居然還出奇的順利,并沒有生出什么波折。 順便說一下,今年朝廷的北宮用度,并沒有錄入今年的稅收指標之中,劉協的這個皇帝還是靠著糜竺在養著。 今年糜竺的生意不錯,給劉協送來不少的錢糧布帛,劉協又命司馬懿帶著這些錢糧布帛給他爹洛陽令司馬防送去,為遷都做好準備。 反正洛陽也是有皇宮的,由劉表出錢張楊主持,修建的楊安殿么。 劉協順便還規定,從此以后皇帝的私人用度,也就是北宮事物自給自足,不占稅務,朝廷每年做稅務預算的時候不必預留北宮預算。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兒也在和秋收一起進行著,那就是造幣。 自董卓之后朝廷的貨幣體系就已經完全崩潰,糧食反而成為了一般等價物,這著實也太不方便了。 為了防偽和保值,劉協特意搞了一點鋅熔了進去,國內的鋅礦石都是鉛鋅一體,劉協搞了點特殊的鉛燒了一下,就得到了鋅。 劉協又用糜竺給他的錢搞了個小號的土法高爐,將鋅與銅熔在了一起,如此一來,制造出來的錢幣當真是閃閃發光,在這個時代看著就和寶物一樣。 順便還在大型水車的基礎上設計了水重力錘,在錢幣上設計了非常繁雜的花紋圖案,順便在錢幣的背后又加了一行小字:百姓為重,社稷為輕;社稷為重,君為輕。 寄希望于這樣的理念思想可以借由錢幣廣泛傳播,為自己打敗袁紹之后進一步推行君主立憲打下堅實的群眾基礎。 這樣的銅錢自然應該要享有一定的溢價了,事實上銅錢的價值從來也不在于這東西到底用了幾量銅,而是國家信譽。 只要朝廷官方愿意用銅錢來替代稅收,其實就相當于給了銅錢一個基礎定價,這也是劉協明明早已不爽并準備完畢,卻偏偏要墨跡到秋收之時才對外發布銅錢的理由。 反正朝廷官方承認一枚建安大錢,可以購買三斗的糧食,收稅時允許民間用建安大錢來抵扣的。 但第一批么,印的比較少,發下去之后這樣漂亮且精美的銅錢其實際價值卻是一天比一天高,最后又因為天下人苦于無錢可用久已,就連河北、荊州、甚至正在打仗的益州地區也爭相搶用。 最后,這點錢居然愣是給捂成了收藏品,莫說三斗糧,市面上三斛糧也未必能換得來一枚建安大錢,誰也不肯用錢來繳稅。 這就大大背離了朝廷印錢的初衷了,于是經過造幣局(議稅閣直屬機構)商議,又加印了很大一批,經由糜竺之手瘋狂買糧,這才勉強將市面物價大體平穩在五斗一錢的地步。 有意思的是,在糜竺瘋狂的撒錢買糧的時候,他居然還聯系上了河北甄氏,以三十萬斛糧谷換了五十萬錢,陸陸續續的通過走私的方式走水運運到了許都。 這么大規模的走私貿易,要說袁紹不知道,那是純扯犢子,可他竟然管不住,由此可見他這個北地之王,對底層的管理力度也就那么回事兒。 也算是大大的激勵了朝廷這邊的士氣。 甄家甚至還表示,愿意繼續購買,老實說,朝廷這邊到時也愿意給他印,這種就食于敵的事兒,一斛糧相當于兩斛都不止。 不過劉協就拒絕了。 也不能說拒絕,就是給造幣局下了一個規矩:稅收時一錢抵三斗糧谷的政策永世不變,如果有哪一年全國各地都開始大量的上繳糧谷了,則造幣局自上到下全部免職,主要領導車裂而死,順便隨機抽取一位三公砍頭。 用不著跟他們講什么金融知識,劉協自己也不懂,但古人又不傻,他們起碼明白最基本的錢賤糧貴的道理,任何制度都有漏洞可鉆,所以也不費那事,結果導向,就問你怕不怕死就完了,反正劉協以此定為萬世之法后世子孫不得更改。 當然,如果遇到全國性的大規模天災的話也會出現這種情況,但那得多大的災啊,漢朝本來也有三公給天災背鍋的政治規則,真遇到那種百年不遇的特大災情,殺個三公祭天也沒毛病。 但總之,經過長達一個月的稅收工作和與稅收綁定的鑄幣,糧谷收成已經超出當初預算的很大一部分了。 而至此為止,讓劉協和朝廷都沒想到,以至于甚至有點束手無策的是,大量藏匿于深山,亦或者曾經為避戰亂逃亡河北、南郡去的中原人,聽說朝廷通知區域內真的不再收人頭稅了,一個月里居然大規模的開始往回逃亡。 袁紹和劉表拼了命的阻擋,但卻根本阻擋不住。 山川地形,雄關險要可以擋住大軍,卻擋不住老百姓自發的用腳投票。 不是實在活不下去了誰愿意背井離鄉。 眼下家鄉重歸安定,生活的愈發好了,傻子才不回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