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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善亭與江日勝分開時，人已經(jīng)踉踉蹌蹌，離開旅館后，他爬上黃包車倒頭就睡。

    黃包車走遠(yuǎn)后，他卻突然坐直身子，眼神也變得明亮。

    回到鄒縣最豪華的宅子時，李善亭完全清醒了。回家后，他徑直去了牌室。他沒讀什么書，也不在家里設(shè)書房，在他看來，書房就是“輸房”，難道讓他每次打牌都輸么？

    李善亭的牌室，也是他和手下議事的地方。此時，牌室里已經(jīng)有人在等著。那人穿著道袍，頜下留著山羊胡須，頭發(fā)在腦后結(jié)了發(fā)髻，正是鄒縣道會門的會主陳亥章。

    看到李善亭進(jìn)來，正在喝茶的陳亥章放下茶碗就迎了過來，一臉急切地問：“怎么樣？”

    李善亭大手一揮，笑呵呵地說：“把心放肚子里，啥事沒有。”

    陳亥章?lián)鷳n地問：“江日勝可是日本人最信任的特務(wù)，他來鄒縣不是為了追究我們的責(zé)任？”

    李善亭得意地說：“他是日本人最信任的特務(wù)不假，但他也是最信心的特務(wù)，被我兩根金條就收買了。他喝了酒，才說這次來鄒縣的來意，要找到殺害日本人的兇手，不管是土匪還是八路軍，都要派日軍清剿。”

    陳亥章說道：“他來查日本人被害之事，需要派這么多特務(wù)來么？從昨天開始，至少有四十名特務(wù)到了鄒縣。”

    李善亭說道：“我之前也擔(dān)心，后來聽江日勝說起歷城的事，才明白他的風(fēng)格。他去歷城龍山鄉(xiāng)辦事，調(diào)了兩個旅五千人馬去掃蕩人家共產(chǎn)黨的縣大隊(duì)。八路軍當(dāng)然聞風(fēng)而逃啊，換成是我也會腳底抹油。這次來鄒縣也一樣，生怕遇到土匪或八路軍，提前就派了幾十名特務(wù)，據(jù)說也借了幾個連的部隊(duì)，明后天就能到鄒縣。”

    陳亥章一臉疑惑：“借了幾個連的部隊(duì)？我們就有部隊(duì)，為什么還要借部隊(duì)？”

    李善亭說道：“那不是因?yàn)槲业慕饤l沒送到他手上嗎？晚上他喝了酒，全都說了。明天早上開會，還要請保安大隊(duì)的軍官研究，到底是土匪還是八路軍動的手。”

    陳亥章松了口氣：“他要跟我們開會那就好，那就好。”

    李善亭說道：“對了，江日勝明天也會請你，他知道道會門信息靈通，要借助你的門徒當(dāng)眼線。”

    陳亥章摸了摸頜下的，微笑著說：“既然如此，我就去開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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