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白月光佛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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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國公這么果斷跪下,自然不是由于他完全肯定,畢竟這樣驚悚的事體,想來他一輩子也沒經歷過,不斷猶疑否定找緣由,是很正常的,而郁成朗即便知曉,沒有陛下的允準,也不會告訴父親任何,頂多便是使了幾個眼色罷了。
然而,忠國公先頭吃酒太多,以至于腦袋昏昏沉沉,始終想不通。用了些醒酒茶,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子,才慢慢清醒過來。
他想起女婿手上那個扳指。
若他的記憶不曾有問題,那是本朝每任皇帝傳下來的,從圣祖宗到先帝,皆有佩戴,就連先帝時編纂的《異珍籍》里頭也有收錄。
雕刻者乃是前朝名匠陸芥,此人最擅琢微小之物,從一花一葉,到一粒石子,一顆果仁,皆能雕制得精細如生,宛若一小世界。蒼龍盤踞于社稷江山圖上,交融于萬物之間,龍眼微末細致隱含威嚴,寓意先祖之護佑,銘記為皇者戒驕戒奢,為皇者亦是蕓蕓眾生渺渺螻蟻,故不得因私欲弄權,犯前朝亡國之大忌。
雖說是這樣,但真正銘記遵守的皇帝,也并不是很多,先帝就是很好的例子,但扳指所代表的意義,只要是為臣者皆知曉。
女婿從前自來不曾佩戴,只今日阿暖有孕,他登門來,卻戴著這樣一個扳指。先頭自己問他來歷年歲,也不曾避諱,面色平靜的像是在閑聊。
雖然這個猜測十分荒唐,但忠國公仍是止不住汗流浹背。
更何況,他細細想過,其實女婿對他的態度也并沒有那么恭敬。雖則禮貌得體,但卻少了身為晚輩的孺慕,只那幾趟一道吃茶,皆是他滔滔不絕,周涵只是寡言。并非周涵不懂,相反,只通過寥寥幾句,便能踏上七寸,讓忠國公對他刮目相看。
這樣的態度,回想著,的確有些不一般。
南華郡主與他共處一室,還正絮絮叨叨說著阿暖的事體,卻見老頭子這幅愣神的樣,忍不住道:“這是怎了?你這心神不寧的……”
忠國公盡管再嘴碎,這種事兒還是不會亂說,額頭冒著冷汗,對南華郡主道:“明珠兒,你趕緊把那幅《秋山細雨圖》拿來掌燈我看!”
南華郡主簡直莫名其妙。
先頭她正說著阿暖的孩子,整好說到要給阿暖和這孩子備些地契銀錢,雖則阿暖的陪嫁在長安城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厚,但她總也覺不夠。只想把忠國公府都搬空了予了女兒才好。
剛說到叫忠國公明日把他手頭的地契整合一趟,這老頭便開始說起旁的。
她坐在床上,扯著忠國公的耳垂,冷冷的道:“甚么意思?阿暖的事不算事兒么?成日看你那破畫爛卷,沒見你學出個樣兒來……”
忠國公委屈得要命,趕緊自己匆匆下了床,趿著鞋子便開始到處翻找庫房鑰匙。南華郡主也跟著披了袍子下來,見他這般著急,雖還沒好氣瞪他,卻仍是從妝奩里拿出一個木盒子,再從木盒里拿出一把鑰匙,正當忠國公眼前一亮準備攤手……
南華郡主又用這把鑰匙,打開了妝奩里的另一個盒子,從里頭剝出一個小小的錦盒,再從錦盒的底層細細摸索出一把陳年的銅鑰。
忠國公的神情很是復雜:“…………”
府中庫房大大小小,總歸得有十多個,媳婦太能藏東西也極是可怕了。
那幅《秋山細雨圖》是前朝大書畫家李弗所作,因著色大膽,色彩繁復卻暗含雅意,由斜雨朦朧的秋山圖中,發散出許多難言意味,各人看皆有不同的想頭,而其中刻畫的樹木花草,兼生靈百態,多達數百種,每樣皆彼此相輔相成,糅合至臻,由于此畫用色繁多,但卻筆觸不重,又年代久遠,故而即便是贗品也極難仿,真跡便更是不知所蹤。
只聽聞,本朝皇室曾有收藏,又有人說幾代前魏寧公主出嫁,便已作了壓箱,又有傳聞道被先帝送去了皇覺寺珍藏,但這不過都是傳聞,故而說來說去,也無人敢確定了。
南華郡主給忠國公執著燭火,一點點為他照亮畫卷,陳舊微黃的古畫,下頭一方墨印略有斑駁脫色,但看得出著者的姓名。雨夜的秋山,絲絲天水滴落人間,那是歷經世事的滄桑平和,透著一點淺淡的寂寥平和之意。
南華郡主想起來,披著寢衣道:“這幅畫,你當初不是說,乃是模仿極佳的贗品,還夸女婿有心,連這李大家的贗品都能尋來這般的,乃是志趣相投的同道中人……”
忠國公一寸寸看著古卷,眼尾的皺紋崩緊,胸口起起伏伏。“啪”一聲,燈芯迸出火花,顫抖著搖曳起來,照在畫卷上顯得萬分陡峭詭譎,忠國公舒了一口氣,緩緩沙啞道:“這是真跡。”
南華郡主不解,忠國公像是脫力一般,扶著案邊道:“這是真跡……但先頭我并沒有把這當真品看,因為《秋山細雨圖》是皇室的收藏,更是萬金難求的寶藏。”
誰會認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庶子,會有這樣的手筆?
正當南華郡主還待說甚么,忠國公卻猛然起身,重新穿戴整理起來。
南華郡主要被煩死了,莫名其妙,于是便皺眉道:“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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