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白月光佛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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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話,讓郁暖隱隱感到了不安。
即便對面坐著皇朝最尊貴的女人,她依舊無法定下心來,幾乎如坐針氈。
姜太后見她面色更蒼白,便略一蹙眉,緩緩道:“這是怎么了?不若哀家先請太醫來,給你瞧瞧。”
郁暖眉尾輕顫,軟聲道:“無事,不過是覺得,太后待阿暖太好了,只怕是無以為報了……”
姜太后微微一笑,慢慢道:“不用怕,哀家心里自有數。你要成婚了罷,哀家不若先請太醫來給你切切脈。咱們這當婦人的,不論外表多么羸弱,總歸心里得有點數脈,這將來,也省得叫家里人干著急,你說是也不是?”
郁暖有點懵,太后的態度也很奇怪,干嘛非要給她把脈?按理說,她和戚寒時算不得名正言順,雖然現下看上去是以正室禮迎娶的,但事實上……她自己也明白,在太后眼里,她也可以甚么都不是。
可能只是老太太突發善心罷。
太后因著年紀越發大了,出行必然有專門的太醫候著,故而給郁暖把脈倒也并不算是特特費心。
隔著一側輕紗,太醫垂首,恭敬地給郁暖切脈,時不時詢問一些例如夜里睡覺盜汗否,日常用膳香不香,這些日子可曾輕減,日常吃得甚么藥一類問題。郁暖不敢隱瞞,垂著杏眸,只慢慢簡略答了。
半晌,他起身對太后彎腰一禮道:“小貴人約是娘胎里帶出的體虛不足之癥,更有些脾胃虛軟,寒氣侵體和血虛之癥……”
太后的眉頭一蹙。
太醫頓了頓,又道:“好在,大約小貴人最近飲食上頗有精細注意,又輔以湯藥填補虧空,寒涼不足之癥反倒略有減緩。貴人只消維持當下的保養法子,想必氣血也會日漸充盈。”
太后緩緩露出一抹笑意,微微頷首道:“不錯,賞。”
郁暖:“…………”
她確實知道,這段日子,自己略有點長胖了……但她覺得,應該只是新陳代謝不足導致的,況且胖的也有限,在旁人看來仍舊輕盈得像團柳絮,在體型上的變化極為細微。所以她也沒多在意。
沒想到,太醫居然還說她身體變好了,這是認真的么?況且,她昨兒個還吃了絕孕的湯藥,如何今日倒是甚么事體也無?
郁暖覺得,應當是自己吃太少了,尚且把不出來。
太后年紀大了,精神也不大好,故而沒過多久便有些困倦起來,于是便使郁暖離去。
待郁暖一走,太后身邊的嚴嬤嬤便上前給太后換膏藥。
姜太后年輕時為了姜氏滿門,跪在先帝書房前整整大半個雪夜,臨了了,姜家還是極快敗落下去。最后只放出來兩三年少的男丁和幾個姑娘,幾位老太太和老太爺,皆是在牢獄中沒的,當時的姜皇后為了避嫌,連族人的最后一面都沒見著。
為此,姜氏幾乎痛徹心扉,陳年舊疾不曾好全,更添心傷,一身的毛病冰寒徹骨,蔓延出錐心鈍痛。
她的肩上,腰椎旁,以及各大穴位,皆貼著秘調的膏藥,揭下來才見里頭青紫的淤痕,幾乎終年難散。太醫卻說這并非大病,只消放松想開些,身上自然能痊愈。可她怎么也脫不開,如何也忘不掉。
嚴嬤嬤自小跟著姜氏到如今,已有五十多年了,見到主子這般仍是膽顫,不住地嘆息:“娘娘何苦今日出宮來,這一進一出,再是仔細服侍,也難免受罪。”說著忍不住又要揪心。
姜太后面上卻還是溫煦的模樣,只是眼下的疲憊卻難以掩飾,慢慢說道:“哀家不過想出來瞧瞧這孩子。到底是兒媳婦,哪兒有兒子成婚了,婆媳倒是見不著一面的道理?”
嚴嬤嬤仔細著手下的動作,只怕弄疼了太后,聞言卻難得露了笑,道:“也算不得是真兒媳,況且娘娘不是還準備著,要把姜家二姑娘許給陛下嗎?”
姜太后輕輕搖頭,緩慢道:“再看看罷。若他自己有喜歡的,哀家何苦當這個罪人?且瞧瞧他和郁氏女能走到哪一步。”
若他們往后真心相愛,郁氏女更能陪他長長久久,她又何苦叫娘家的姑娘再摻和進去?
姜瞳是溫柔賢惠,性子也善良,但未必如郁家姑娘那般適合兒子。
但看看郁家姑娘,模樣性情皆是一等一的好,全長安都尋不出比她更出挑的美人,只這身子也實在過于柔弱了,經不起風吹便倒了,叫她這樣一把年紀的老太太瞧了,都忍不住膽戰心驚,憐惜不已。
幸而,原本她尚有些擔憂這姑娘的身子骨,怕是活不了幾年,今日聽太醫的話,倒像是仍有希望。
若郁氏自己不存死志,加上婚嫁后,皇帝亦會精細了嬌養她,又何愁會早夭?
說不得再過兩年,她還能抱上大胖孫子。
兒孫自有兒孫福,月滿則虧,福無雙至,苛求太過亦無益。
這頭,郁暖從小樓里出來,清風拂面,心境暫緩。
她且不曉得太后的那點心思,只想著或許太后瞧她合眼緣,才特意關懷她一二的,那也未可知了。可她絕不會認為,姜太后是在認真把她當兒媳婦對待。
原著中,姜太后慣常與秦婉卿不對付,其中一部分緣由自是秦氏性子張揚心眼極多,不得她心意。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想讓自己娘家的小外甥女姜氏,入主中宮。
作為一個不走心的讀者,郁暖其實不太記得那個姜姑娘是個甚么模樣了,橫豎仿佛到最后也沒見人影。
因為戚寒時和姜太后坦言,絕不會娶姜氏女作妻子,而姜太后更不愿意,讓自己娘家小外甥女去做個妃嬪,也就作罷了。
因為這件事,太后一直耿耿于懷,認為是秦婉卿在背地里吹枕邊風,才教皇帝遲遲不立后,而且就連半分端倪也無,使人干著急。她憂心皇帝最后會立了秦氏,如此便后患無窮,另一方面也是怕兒子孑然一身,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故而,郁暖瞧姜太后,總歸覺得這老太太內心深處也不怎么喜歡她。到底人家或許還想著,給娘家小外甥女開辟出一條康莊大道來呢。待她,便就和對待秦婉卿是一個道理,你我涇渭分明,各圖利益,自然難以發自內心地喜愛。
頂多她在太后眼里就是,沒有秦婉卿那么討人厭吧?
郁暖不想計較太多,她只需要管好自己不崩人設便是了。
但想想,為了不崩人設,她少說還有整整兩三個月要熬。郁大小姐雖遠沒有她表現的那般有恃無恐,但其實……她內心里還是極害怕為父母兄長所拋棄的,故而她凡事皆踩著邊緣,既不太過分,也不肯相讓半分。
然很明顯,忠國公管不著她,一見女兒委屈哭他就一個頭兩個大,索性尥蹶子蒙著腦袋只作不知道。南華郡主又是個縱愛女兒的,決計不舍得多說一句不是,郁成朗就不用說了,這段日子跟媒婆似的,跟著她團團轉,嘴里頭的碎碎念加起來能饒長安九九八十一圈。
她至今弄不清爽,郁成朗到底是為什么這么煩人?
難道他其實知道一些內情,所以才如此膠著?
罷了,還是不要多想了。管好自己就行了,猜那許多也無益,她更不是愛費腦子的人。
瑞安莊里頭沒甚么好多呆的,反倒叫她覺得寒毛豎起,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就是不曉得到底是哪里。她告訴自己,不要多想,亦不要去細探究竟,但本能卻與想法背道而馳。
她覺得,自己的生活,似乎在被甚么霸道并強大的掌權者所操控,每一處都古怪而扭曲。她仿佛像是,活在另一個人為她打造的奢華牢籠,和夢境里頭一般,看似清明,卻實則懵懂稚弱,不堪一擊。
只她沒有任何理由,更沒有證據。那僅僅是感知而已,也或許又并不那么準確。
郁暖要離開時,瑞安莊里的管事便趕過來,袖手對她恭敬低頭道:“郁大小姐,這兩天秋日里,莊里釣上不少自家養的魚蟹,皆是極肥美鮮嫩的,您若不嫌棄,便帶歸去做來吃,不論是腌制成魚醬蟹醬,或是清蒸著沾豆豉醋料,那皆是一等一的美味。”
郁暖:“……”
無論怎樣她都不能拒絕啊那真是很可惜!
于是她淡然微笑,烏黑潤澤的秀發從肩頭滑落,風姿綽約。她頷首道:“那便謝謝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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