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從那天開始,江述差不多隔一兩天就會過來一次，給她帶好吃的，好玩的,陪她散步聊天，看夕陽落日。 偶爾抽不出時間，臨睡前也會給她打電話，問她有沒有按時吃藥，早點(diǎn)睡,他忙完就來。 負(fù)責(zé)余笙的護(hù)士說，你男朋友對你真好。 江述也沒有解釋,依舊無微不至地照顧她。 余笙明白,一定是母親跟他說了什么，但她沒有戳穿。 她珍惜這樣的日子，常常能看到他，感受他帶來的溫暖與呵護(hù)。 即便她知道，這一切本不應(yīng)屬于她,可就算他在騙她，她也甘愿。 時間久了,她會有種他是真心對她好這種錯覺。 她沉浸在這樣的錯覺中,不愿醒來。 也不愿死去。 農(nóng)歷春節(jié)那天,江述提前跟醫(yī)院申請，晚上要帶余笙出去玩。 他去余笙家?guī)Щ睾芎竦囊路阉龔纳系较鹿脟?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還給她買了新的帽子和圍巾。 帽子和圍巾同系列，顏色是很美的香芋紫,帽子頂端還有一個毛茸茸的球球。 余笙很喜歡。 每年這個時候,如果余笙不在醫(yī)院,會跟母親一起在家包餃子，看轉(zhuǎn)播的春晚，還會買一些小燈籠掛在家里，作為點(diǎn)綴。 住在附近的其他中國人也會自發(fā)聚在一起，互相分享美味的中國菜。 在異國他鄉(xiāng)的新年，即便有人陪伴，依舊會覺得孤單。 江述第一次在瑞士過年，他的朋友們喜歡熱鬧，買了好多煙花，準(zhǔn)備晚上在湖邊燃放，慶祝新年。 他把余笙帶到湖對岸。 天已經(jīng)暗下來，這里不是熱鬧的市區(qū)，人很少，顯得有些冷清。 即便是在國內(nèi)，這個時間街上人也是很少的，大家都不約而同回到家里，今晚是陪伴最親的家人的日子。 怕她累，江述回車?yán)锬贸雠膲|子鋪在木頭長椅上，“坐一會吧。” 余笙抱著暖寶寶坐下，抬起頭看天上，“江述，今晚的月亮好漂亮。” 江述坐在她旁邊，也抬起頭，月亮高高掛在天上，繁星璀璨，萬里無云。 這里的夜總是格外靜謐安逸。 “嗯。”江述轉(zhuǎn)頭看她，“冷嗎？” 余笙搖了搖頭，她閉上眼睛，呼吸新鮮的空氣，“好幾天沒有出門了，外面好舒服。” 江述盯著她的側(cè)臉看了一會，“哪里難受要告訴我。” 余笙睜開眼睛看向他，過了會，她笑了一下，“你不用這么小心的。” 江述沒有說話，兩人再次看向天上的月亮。 他們開始聊天。 沒有什么主題，想到哪，說到哪。 但大多是余笙在問，江述回答。 比如余笙想知道，他的初中，高中都在哪個學(xué)校，江述說完，余笙有些驚訝，“那所高中離我外婆家很近，我小時候常常去那邊玩。” 她很高興，好像這樣，她和江述的關(guān)系在無形中又多了一絲牽連一樣。 余笙說：“可惜我很小的時候就出國了，不然我可能也會去那所學(xué)校，我們也許會提前很久認(rèn)識。” “我們現(xiàn)在也認(rèn)識了。” 過了會，快到八點(diǎn)的時候，江述望著昏暗的對岸，忽然說：“今天除夕，許個愿吧。” 瑞士與中國相差七小時，這個時間，國內(nèi)早已過了零點(diǎn)，但儀式感還是要有的。 余笙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要許什么愿。 想做的事太多了，可她似乎已經(jīng)沒有機(jī)會去做完。 許愿有用嗎？ 有用的話，她的病早就好了。 雖然這樣想，余笙卻很聽他的話，雙手合十，閉上眼睛。 她在心中默念那個愿望，隨后聽到遠(yuǎn)處砰地一聲，她下意識睜開眼，看到湖對面的天空炸起一簇?zé)o比絢爛的煙花。 暖黃的煙花一團(tuán)團(tuán)升起，散開，落下，照亮那片天空。 像無數(shù)螢火蟲。 也像她頸間那顆鉆石。 太美了。 煙花越來越多。 余笙在這樣美的夜色中，慢慢將頭靠在江述肩上。 江述的身體微微一滯。 耳邊，女孩柔軟的聲音傳過來，“謝謝你，江述。” “這是我在瑞士，過得最開心的一個除夕夜。” 好像有什么東西掉在雪地中。 江述略彎腰，伸手將那個小物件撈上來。 余笙看了，立刻奪過去攥在手里。 她動作很快，江述沒有看清，“是什么？” “沒什么。” 江述不信，“我看看。” 余笙猶豫很久，還是慢慢攤開手，將掌心的東西給他看。 是個藏藍(lán)色的手環(huán)，幾根線編織而成，連接處墜著一只小鈴鐺。 很精致，很漂亮。 手環(huán)大小不像女孩所用，江述望著她，“給我的？” 余笙紅著臉，輕輕點(diǎn)頭。 “親手編的？” 她又點(diǎn)了一下頭。 江述看著她，沒有說話。 余笙低著頭，小聲說：“新年禮物。” 她很快又說：“如果你不喜歡這類東西，可以不——” 沒有等她說完，江述伸出手，把手腕遞到她面前，“給我戴上吧。” 余笙愣了一下，抬頭看了他一眼，江述面色溫和，依舊在笑，見她呆呆的，他晃了晃手腕，“快啊。” 余笙回過神，拉開抽繩，將手環(huán)套進(jìn)他腕上，拉緊。 江述低頭看了一會，給出評價(jià)，“很好看。” 余笙心滿意足。 江述又說：“一個就夠了，以后不要再編了，很費(fèi)精神。” 余笙點(diǎn)了下頭。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