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商場就在水居的幾百米開外。 扶梔踩著夕陽的影子,磨磨蹭蹭地往回挪。走過小區外的健身保健社區時,聽到樓底下幾個阿婆在拉家常。 “哎喲,張家娶了那么個刻薄媳婦兒啊,真是造了孽了!上房揭瓦,虐待小孩,就連他們家的保姆都受不了了!” “他們家還有保姆?”另一個婆婆壓低聲音:“我聽說那個女的有疑心病,都不讓其他年輕小姑娘接近她老公的。” “對的叻,人是個男保姆啊!我昨兒個還聽說啊,那個男保姆被她潑了一桶子洗菜水,哎喲,可憐的啊。當天就收拾包袱走咯!” 扶梔的腳步頓了下,好奇地探過頭:“阿婆,然后呢?” 卷發時髦阿婆看了她一眼,對這個乖巧的小姑娘歡喜道:“然后啊,那個小孩就被她毀約了,現在家政公司也不要他,慘的咯……不過我聽張老頭說啊,這兩天都有看到他在咱們小區找活干哦,你們要是看到了,就給那小孩一個機會哩!” 扶梔精神一振,追問道:“阿婆,您見過那個男保姆嗎?他長什么樣啊?” 阿婆對自己的八卦技能受到人賞識極其滿意,她擺了擺手:“哎呦,我當然見過他啦,就是個二十幾歲的小伙子嘛!就是高高瘦瘦的……” 阿婆皺起眉頭,好像在吃力地回憶那個男保姆長什么樣。 扶梔自覺心中那個認知呼之欲出,急切接過話:“是不是頭發黑黑的、皮膚白白的?長得還特好看!” 阿婆眼前一亮:“對對對,黑頭發皮膚白,人還特好來著……” “謝謝阿婆!!” 心中不解豁然開朗! 扶梔當即道了謝,快步跑回去了。 沒有留意到身后另一個阿婆小聲的嘀咕:“誰不是黑頭發來著……我記著前兩天聽老王說,那小伙子去外地打工了啊……” 幾步跑回她的房子,扶梔一路思忖,自認為已經知道了自家這事的前因后果了。 那男人就是隔壁小區的男保姆,被雇主欺壓、公司拋棄,一邊在超市打工,一邊到水居里碰運氣找活干,剛好被醉醺醺的自己纏住了,索性將計就計留下,試試看能不能獲得一份工作。 這么個來路多舛的人,扶梔自認為自己沒有無情拒絕的道理。更何況人家昨晚都那么被自己揩油了,要放在古代這都要以身相許了,如今對方只是想要一份工作,她于情于理都要幫幫人家的! 扶梔站在門外,經歷了一番思想斗爭,終于用充分的理由說服了自己。她深吸一口氣,掏出鑰匙。 鑰匙穿進略顯生澀的鎖孔,“啪嗒”一聲脆響。推門,便見夕陽的紅影透過高大的落地窗,落在客廳的布質沙發上,旖旎絢爛。 扶梔打開了玄關處的燈,諾大的別墅瞬間通明,一如早上離開時的模樣。 卻顯得更清凈了些。 人……走了啊? 扶梔怔神地注視了客廳半會,心中壘高用來說服自己的理由都無聲消散。 她抿低嘴角,掩下些微失落,抬腳走了進去。 扶梔在這棟房子里住了很多年,即使闊別了兩年,一走進房子時,熟悉的構造和裝潢都直接將她拉回了從前。她熟稔地走到玄關鞋柜前脫下鞋子,打開鞋柜,準備拿出一雙家穿的拖鞋,卻發現鞋柜里只有一雙掉了跟的皮質拖鞋。 那是兩年前,扶梔還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用著花不完的生活費。衣服、鞋子、包包全是名牌,甚至衛生間的卷紙價格都沒有下過三位數。 也是由此,買了一堆昂貴,卻沒有實際用途的奢侈品,包括這雙才穿兩天就掉跟了的拖鞋。 看著這雙破爛得實在不能再穿的拖鞋,扶梔嘆了口氣,等過兩天大掃除的時候再丟吧。 她把拖鞋塞回了鞋柜里,隨手把包包放上玄關凹柜。 視線掃過空蕩蕩的客廳。 扶梔又不可控制地,想起了那個出現得意外,又匆匆消失的男人。 明明才認識了一天,她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卻不免地擔心。擔心他是否會因為被毀約而被行業打擊,擔心他會不會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扶梔無聲輕嘆了下,抬腳剛要落在冰冷的瓷磚地板上。就突然被一股大力拉了回去。 扶梔錯愕抬頭,就見門口不知何時,罩下了一片高大的陰影。 男人換了件白色T恤,搭著深灰色的運動褲,頭發松軟。比起昨天,更加干凈硬朗。仍舊插著口袋,吊兒郎當地倚在門框邊。 他的嘴角掛著閑散笑意,慢聲道: “光著腳會著涼啊——小姐。”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