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自己想見卻不敢見的人,就這樣出現在面前。 因為是私下出來的,卷耳穿著隨意,外面下著雪,她云紋紫綃披風迎著光,瑩潤通透卻又貴氣。 這三年他們并沒有見過。卷耳看了眼沈知禮仿佛若無其事喝了口杯中茶水,但卻攥的發白的手指。 卷耳神態自若地坐下,臻首微抬,笑了笑,“你們認識啊。” 沒有冷臉,沒有嘲諷,平淡到他們好像每日都見面的老朋友。 說白了,就是不在意。 徐銘驚訝,“沈兄和殿下也認識?” 徐銘寒門出身,但卻一心為民,是以卷耳和他關系像是朋友。言語間倒沒有太多客套。 他們關系要好,沈知禮看的出來。這三年她身邊必然出現過很多優秀的人。 茶杯里的水晃個不停,漣漪緩緩漾開,碎光眷戀在他眉梢眼角,沈知禮把茶水放在桌上,默不作聲。 卷耳緩緩眨了眨眼,“一個故人罷了。” 當年阿炎并沒出什么事,這么久過去了,卷耳對沈知禮也沒有什么埋怨了。 只是沒想到柔嘉成婚生子,這人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她都懷疑沈知禮當年只是為了作阿炎那么一下子。 總覺得哪里出了岔子。 卷耳神色如常,只是沈知禮眼中暗瀾迭起。 公子如玉,溫良端方,他慣是云淡風輕的臉上此刻多了幾分隱忍。徐銘心思來回,卻也沒琢磨出個名堂。 站在一旁的阿秀看著卷耳想,原來她是公主殿下呀,衣服好看,人更好看。 只是現在的場面,她在這里就不太合適了,阿秀小聲退下,竟也忘了給卷耳添茶,只看了眼徐銘年前的茶杯,面色酡紅。 沈知禮輕輕緩了口氣,開口的時候已經如常,他眼尾微微的垂著,長睫耷下來,“倒是許久不見殿下了。” 沈知禮清幽寒涼的聲音響起。 “是啊。”卷耳覺得有些渴,徐銘很有眼色的把自己面前的茶水遞給卷耳,聽她平和道:“三年了呢。” 她喝了口茶,又柔聲說,“沈公子可好?” 沈知禮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當年他以為帶著面具的那個姑娘是柔嘉,他敢去攔了攝國殿下的車架。 可當沈知禮知道當年的那個姑娘是卷耳的時候,他又什么都不敢做了。 攝國殿下,金枝玉葉,最高貴的身份,最尊貴的人生。 可他,什么都沒有。 “都好。”沈知禮瞳眸對上她的,望進她眼里。 徐銘撓了撓頭。 這氣氛怎么……好像不太對啊…… 徐銘強撐著道:“殿下,城外的流民,臣和沈兄已經基本安排好了,不如明天殿下隨我一同去看看?” 卷耳視線從沈知禮身上收回來,聞言道:“徐大人辦事本宮自然放心,明日和你去一趟便是。” 徐銘露出放心的笑,又說,“那臣明日在東街恭候殿下。”他眼睛都亮了亮,是真的開心。 徐銘就是窮苦人家出來的,他懂貧民百姓的苦,也知道怎么為他們發聲,這也是卷耳欣賞他的地方。 徐銘和卷耳說了半天,攝國殿下并沒有什么架子,但是皇家的貴氣蓋也蓋不掉,她坐在哪,哪就是秋云冬月,是名副其實的人間帝女花。 沈公子也算是風光霽月的人,只是身份比這攝國殿下差了老遠。 這些在徐銘心底轉了個圈,面上不顯。 徐銘難得來一趟,還想去和阿秀說說話,眼前這倆人明顯有什么事,徐銘起身拱手,“那臣就先退下了。” “嗯。”茶水偏甜,卷耳又喝了一口,對徐銘擺擺手。 門打開又關上,樓下的嘈雜聲隱約的傳來,靜了半晌,是卷耳先開口。 她眉眼落落,一片剔透湛然,抬手慢悠悠給沈知禮倒了杯茶,“沈公子滿腹詩書,批折子在行,沒想到做生意也這么厲害。” 她早聽說這敘芳樓主人是沈知禮了。 如今家財萬貫都不足以形容他。 沈知禮頓了頓,抬眼,“你不恨我了?” 今年她二十三歲,像云,像風,像這世間一切溫柔的事物,她活成了最好的模樣。可他永遠都是不堪,這敘芳樓賺的錢再多,終究是上不了臺面的人。 “有什么好記恨的,本宮當年就說過,是父皇欠你們沈家的。” “說到底,該說抱歉的人是我們。” 她落落大方,并不覺得說這樣的話有什么自降身份的。 “昨日種種,本宮忘了,沈公子也不必再記得。” 世間種種,哪有說忘就忘的道理。 沈知禮抿唇,雖是問句但卻堅定,“所以當年,給我帶上面具的人,是你。”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