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初鳳自從安樂島回來之后,平時在宮中已不赤身露體。 僅有時出來采海藻,一則嫌濕衣穿在身上累贅;二則從安樂島回來時忘了多帶幾件衣服,恐被水浸泡壞了,沒有換的。 好在海底不怕遇見生人,為珍惜那身衣服,總是將它脫了,方始由海眼里泅了上去。 這次因為得了夢兆,走得太忙,走過宮門外避水牌坊,方才想起要脫衣服時,身子已穿進水中。 反正渾身濕透,又恐外面真個有人相候,便不再脫,連衣泅升上去。 鉆出海眼一看,海底白沙如雪,翠帶搖曳,靜影參差,亭亭一碧,只有慣見的海底怪魚珍介之類,在海藻中盤旋往來,哪里有甚人影? 正好笑夢難作準,白忙了一陣,反將這一身絕無僅有的衣履打濕。 隨手拔出身后寶劍,打算挑那肥大的海藻采些回宮享受。 劍才出匣,便見一道長虹也似的光華隨手而起,光到處,海藻紛紛斷落。 只嚇得水中魚介紛紛驚逃,略挨著一點,便即身裂血流,死在海底。 初鳳先時在宮中舞劍,只覺光霞閃耀,虹飛電掣,異常美觀,卻不想這劍鋒利到這般地步,生物遇上,立地身死。 不愿誤傷無辜魚介,見劍上一繞之間,海藻已經斷落不少,正想將劍還匣,到海藻叢中拾取,猛覺頭上的水往下一壓。 抬頭一看,一件形如壇甕的黑東西,已經當頭打下,離頂只有尺許。 忙將身往側一偏,無心中舉起右手的劍往上一撩,劍光閃處,恰好將那壇甕齊頸斬斷,落在地上。 低頭一看,壇口內忽然冒出一溜紅光,光斂處,現出一個金發金須,大頭短項,凹目闊口,矮短短渾身漆黑的怪人,跪在初鳳前面,不住叩頭,眼光望著上面,渾身抖戰,好似十分害怕。 初鳳有了夢中先人之言,只有心喜,并沒把他當怪物看待。 因水中不便說話,給怪人打了個手勢,往海眼中鉆了下去。 怪人一見有地可藏,立時臉上轉驚為喜,回身拾了那來時存身的破壇,連同碎瓦一齊拿了,隨了初鳳便走。 過了避水牌坊,又回身伏地,聽了一聽,才行走向初鳳身前,翻身跪倒,重又叩頭不止。 初鳳這時方想起他生相奇怪,行蹤詭秘,有了戒心。 先不帶他入宮,一手按劍,喝問道:“你到底是人是怪?從實招來,兔我動手!” 怪人先時見了初鳳手持那口寶劍掣電飛虹,又在海底游行,感激之中,本來含有幾分懼意。 一聞此言,抬頭仔細向初鳳望了一望,然后說道:“恩人休怕。 我乃南明礁金須奴,得天地乾明離火之氣而生。 一出世來,便遭大難。 幸我天生異稟,長于趨避,修煉已歷數百余年,迭經異人傳授,能測陰陽萬類之妙。 只因生來的火質,無處求那天一貞水,融會坎離,不免多傷生物,為造物所忌。 日前閑游海岸,遇一道人,斗法三日,被他用法壇禁制,打算將我葬入海眼之中,由法壇中所儲巽地罡煞之氣,將我形骸消化。 不想遇見恩人,劍斬法壇,破了禁制,得脫活命。 情愿歸順恩人門下,作一奴仆,永世無二。 不知恩人意下如何?” 初鳳不知如何答對,正在籌思,那怪人又道:“我雖火性,生來好斗,卻有良心。 何況恩人于我有救命之恩,而且此時我大難未完,還須恩人始終庇護,方可解免。 如不見信,愿將我所煉一粒元丹奉上,存在恩人手內。 如有二心,只須將此元丹用這劍毀去,我便成了凡質,不能修為了?!? 說罷,將口一張,吐出一粒形如卵黃的金丸,遞與初鳳。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