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金籠縛-《一寸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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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發松松的綰起,蘇云落趴在浴桶邊緣,額上冒汗,露出的肩頸受熱氣蒸騰,加上滿桶黑漆漆的藥水一襯,更顯瑩白水嫩。
藥力侵入肌膚的感覺并不好受,她神色萎靡,想睡又睡不著,忍不住道,“還有多久。”
“這一桶秘藥貴逾千金,云落連多浸一刻都不肯?”左卿辭笑吟吟的調侃,說是陪伴,倒似在戲謔她取樂,慢悠悠的拈起一塊鮮梨喂過來,“你受創太多,又從不曾調養,十年內必有痛患。不說別的,單是燕歸鴻的摧脈指已給你留了暗傷,一旦心絡再次受創,你就知道其中的厲害。”
她對十年后的事不甚上心,只覺得這一刻渾身煎熬,咬入梨塊有氣無力的嚼了幾下。
左卿辭似乎覺得極有趣,連書都不看了,時不時給她喂上一口果子點心。
經脈仿佛被無數螞蟻啃嚙,又酸又麻,秀眉越蹙越深,她忍不住輕哼一聲,“這滋味真難受,只怕蝎夫人的嚙心蟻也不過如此。”
左卿辭替她將散落的發絲挑起來,俊目含笑,“再忍一陣就好。”
一語言及,蘇云落倒是想起來,“奇怪,江湖中為什么有傳聞說蝎夫人是我殺的。”
蝎夫人死在涪州城外的野林中,尸體數日后才被人發現,這女人長于驅蟲及毒術,武功算不上高強,加上為禍多年,死了不知多少人稱快。然而她曾自稱出身于詭秘與兇戾著稱的血翼神教,不管這些話是為震懾對頭還是顯揚身份,總難免惹來一些猜議。
“好事者捕風捉影的妄傳罷了,誰教她害人太多,惡貫滿盈。”左卿辭神色不動,漫然道,“云落擔心惹來報復?文思淵查過,她不過是個叛教的逃奴,還未至于。”
蘇云落又被喂了一塊酥點,左右與她關聯不大,也就不再思索,拋至了腦后。
左卿辭的目光掠過桌案上的銀色短棍,轉了話題,“有一事我也很好奇,云落的兵器是如何得來,真是鴉九所贈?”
這一件神兵的由來,文思淵也所知不多,僅說她早年私下接過一樁生意,與神匠鴉九相關。
她懶懶的在桶中直了一下脊背,緩解骨骼中的酸麻。“也談不上贈,他托我偷東西,這是給的酬勞。”
以神兵為酬,這一單可謂大手筆,左卿辭不禁動容,“他讓你偷什么?”
蘇云落答了一個字。“人。”
風華如玉的俊顏難得的錯愕,“什么?”
她忽然抿了一下唇,轉瞬又如常,“他有一個四歲的女兒,被扣在朝暮閣為質,托我偷出來。”
左卿辭生出了興趣,“說說看。”
“當時他受困于人,遞消息給文思淵,說有生意又不肯透露內容,要求私下敘談,我那一陣正好無事,就設法溜進去見了一面。”她伸手取過短棍,在指尖輕靈的打了個旋,“他是個可憐人,鑄器之術天下無雙,卻護不了自身,甚至連累身懷六甲的妻子死在了朝暮閣手中。”
左卿辭業已了然,“他有死志,唯獨放不下女兒,所以請你出手?”
她補充道,“還有朝暮閣勾結藩王的證據,讓我一并偷出去呈于御前。”
這一著令人不得不贊,左卿辭道,“好一招借刀殺人,難怪朝暮閣后來覆于王廷之手,你將人偷出去置于何處。”
任他取過神兵細看,她道,“鴉九有一個姐姐嫁在福州,我按約定把孩子送去,幾年后去看,過得極好,被視如親出。”
“誰解相思毒,入骨一寸灰。短詩著實不吉,想必是在他妻子過世后所鑄。”銀色的短柄上獸紋生動,左卿辭輕喟一聲,撫過底緣的小字,“這件武器形態如此奇特,確是聞所未聞。”
蘇云落伏在桶邊,心神在對答上,倒忘了浸藥的不適,“他說昔年于大荒得了一塊異于尋常的隕鐵,他苦思良久研出制法,熔鑄為絲鏈,百斬千折不斷。又有無形無跡,纏綿縛骨的特性,所以取了這個名字。幸好外形奇巧,才逃過了朝暮閣的監看。”
左卿辭微笑,“百機老人事后說,鴉九曾道這件神兵形影如迷,鋒銳無雙,唯獨馭使極難,甚至比名噪武林的天羅束更難控制,可謂軟兵之最,云落棄劍而習,一定費了不少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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