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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卿辭大方起身，優(yōu)雅的行了一禮：“王上所賜，卻之不恭，多謝王及夫人盛情。”

    “這是我王之禮，至于妾身——”雪姬冰藍(lán)色的眸子一轉(zhuǎn)，漾起促狹的巧笑：“唯有讓宮人代為祝酒一杯，還請(qǐng)貴使勿棄。”

    受了命令，雪姬身邊一名侍女跪地倒了一杯酒，托起銀盤裊裊行來。

    或許是不便正視，左卿辭長眸一閃，倏然垂落在侍女的雙足。

    那是一雙套在牛皮絆鞋里的裸足，秀致嬌美，足趾似小小的貝殼，足踝的銀鈴隨著步履迸出脆響，聲聲撩人心弦，可惜足緣有一些紫痕，稍許破壞了美感。

    定了一瞬，左卿辭的視線緩緩上移。

    柔滑的綢褲寬綽飄逸，邊側(cè)開口，露出了光潔的小腿，瑩白的腰肢幼細(xì)玲瓏，臍上鑲著一枚碧玉飾，緊身馬甲勾出優(yōu)美的線條，襯著衣上輕晃的垂纓，像一場(chǎng)誘人失足的心跳，可惜吐火羅的宮人在外均以薄紗掩面，無從窺見真容。

    侍女始終低著睫，直到停在左卿辭面前才抬了一瞬。

    通明的燭光映出一雙安靜的眼，瞳眸深處隱隱有一泓墨藍(lán)，仿佛最幽深的湖水，唯一的缺憾是大概許久未曾休憩，蒙了一層薄薄的血絲。

    左卿辭凝視著她，接過酒緩慢的飲下去，眉間有抹奇異的神采。

    飲完他將盞置回銀盤，道了兩個(gè)字。

    “多謝。”

    天空藍(lán)似一塊透亮的寶石，云彩高遠(yuǎn)，四野安靜而詳和。

    直到離城百余里，陸瀾山仍然覺得難以置信，經(jīng)歷的一切皆不可思議：“就這樣出來了？”

    殷長歌也是一般茫然：“竟然沒有陷阱，吐火羅王在搞什么鬼？”

    行囊中食水俱全，驗(yàn)過全無問題，白陌望著輜重齊全的駝隊(duì)發(fā)呆，懷疑自己在幾日憂心中產(chǎn)生了幻覺。

    商晚緩下緊繃的戒備，難抑死里逃生的興奮：“管他怎樣，我們出來了。”

    “飛寇兒他——”白陌說了半句又咽下去了，想不通那個(gè)飛賊用了什么辦法扭轉(zhuǎn)乾坤。

    不單是他，幾人都在疑惑，殷長歌猜想，“或許是他說動(dòng)了雪姬。”

    陸瀾山贊同一半，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頭：“即使如此，讓一國之君改換心意也非易事，不知他是如何斡旋。”

    白陌滿腦子困惑，喃喃道，“他怎么一直沒露面，我們已經(jīng)出城了，他還是不見蹤影。”

    所有人皆在猜測(cè)，殷長歌不語，劍眉多了一線隱憂。

    陸瀾山拍了拍跨下的駱駝，不甚擔(dān)心：“那家伙懂吐火羅語，又有一手妙術(shù)，換個(gè)形貌，偷張文牒出城易如反掌，一時(shí)未至，想是有什么耽擱了。”

    好容易脫身，商晚一心想離吐火羅越遠(yuǎn)越好，不耐煩久候：“現(xiàn)在要如何，難道一直在這里，等到吐火羅王派出追兵？”

    “商兄要走，盡可先行。”殷長歌瞧都沒瞧他一眼，語氣淡漠，“我等他出來，畢竟是為我們才滯留城內(nèi)，真有追兵還能接應(yīng)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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