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北依番外-《始棄終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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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同一所學校走出來的,也一起參加過競賽培訓,還有很多共同的朋友。在他去美國的第一年,還是在網(wǎng)上有了聯(lián)系。彼此之間沒有深刻的交流,只是淺淺的接觸,會聊各自的情況,就像聊天氣和聊專業(yè)一樣。
這幾年下來,王北依逐漸領悟到,不能再對過去表現(xiàn)得耿耿于懷,那樣只會讓周圍所有知情的人都尷尬。
認識她跟凌舜的朋友見他們建立起了聯(lián)系,跟她的話題也逐漸多了起來。
于是王北依知道,太平洋彼岸他的校園,有一個亞裔女留學生頻頻向他示好,多次都碰巧出現(xiàn)在生活規(guī)律得如同化學公式的他面前。
她用平淡的語言回應朋友,既沒有表現(xiàn)得在乎,也沒有表現(xiàn)得不甘,盡管心里并不平靜。
結果當然是他婉言拒絕了女生的示好。
王北依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用“當然”這個詞,但是打從心底就覺得他應該拒絕,而且干脆地拒絕。
時間是一種讓人又愛又恨的東西。
他們像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一樣,漸漸地也會聊到很私人的話題。
只是有一個話題,他們彼此都很默契地繞開了——感情問題。
他知道她所有的壞習慣,會提醒她吃東西,天冷的時候提醒她加衣服,在她生病的時候會像以前那樣溫言勸她去看醫(yī)生。
有時王北依甚至可以從MSN的語句中感受到他沒有說出來的擔憂和關懷,她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臆想。
更不知道他現(xiàn)在做這些事是出于習慣還是單純出于同學情誼,心里百感交集。
有一次,王北依故作不在意地問了他一句“有沒有女朋友”,他沒立刻回答。
她只能坐在電腦前等他回復,每一秒都過得異常煎熬。
過了幾分鐘,他才打了一行字過來:“剛才掉線了。你說什么了?”
跟國外的朋友聊天,經(jīng)常會發(fā)生掉線的事。
王北依卻再也沒有勇氣再問一遍了。這樣的問題每問一遍都是在往自己的傷口上撒鹽。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倔強又帶了一些驕傲的人。
就這樣吧,再也不碰雷區(qū)。
稍不留意,“轟”的一聲她就會粉身碎骨。
有時王北依想象著他在那塊大陸的生活,想象著他在那所校園里的生活,心里百味雜陳。
大概她跟他的方向真的是在越離越遠。
他大學之前一直在Z市生活和讀書,本科在上海讀的,碩士則是在美國讀的,三座城市都跟她生活了六年的Y市毫無關聯(lián)。
是不是在半年前,當她決定留在這里發(fā)展時,他們就已經(jīng)徹底斷了所有的可能?
年輕的時候什么也無法承諾。如今只能依靠內(nèi)心的感覺撐下去。
有時王北依也覺得自己驕傲得過頭了,可是再多的時間也磨不掉她的驕傲。
否則也不至于在這里這么牽掛著他,卻無論如何也不愿意發(fā)個郵件問他是不是真的要回國了。
王北依牽起嘴角無奈地笑了笑,離開陽臺。
剛走了兩步,手機就響起來。
她一看到電話號碼,連忙接起來。一邊在心里揣摩著:他是要跟她說他要回國了嗎?
一通電話講了一個多小時。
掛斷通話的時候,王北依還是覺得有些恍然。
他說他要來Y市,王北依的呼吸幾乎停滯,過了幾秒才平復,鎮(zhèn)靜地問他:“那你以后還要回美國嗎?”
“不了,在那邊工作?!彼鸬煤芎唵巍?
她想問他說的“那邊”指的是Y市還是國內(nèi),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來。如果他的回答是國內(nèi),還不如不問。
她在心里對自己說:忍一忍,留到見面的時候再問。
卻在下一秒聽到他說:“我簽了XX,以后會留在Y市?!?
他高中有幾個好朋友都在Y市,有已經(jīng)工作的,有在讀博士的,之前個個都嚷著要幫他接風,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忘了這回事,只有王北依一天天地算著他回國的時間,心里又期待又忐忑。
在他回國前一天,王北依問他有沒有人幫他接機,聽到他說沒有,她猶豫著,最終還是說出口:“我去接你吧?”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多渴望能名正言順、毫無顧忌地對他說這樣的話。
“好。”他一向寡言,回答一如既往地簡單。
他的公司幫他安排了公寓。
離開機場后,王北依跟他去了他的公寓??吹贸龇孔又耙呀?jīng)被人專門打掃過,顯得很整潔干凈。
放好行李后,王北依跟他一起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房子,然后對他說:“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弄點東西給你吃。”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凌舜遲疑地問。
“沒問題的。去吧,別婆媽了。”
見他靜靜地看著自己,張口想說什么,王北依催促他:“去吧。坐了這么久飛機你不累?”
在她的堅持下,他終于去了臥室睡覺。
平時王北依一個人在家,很少進廚房。
她的崗位做的都是技術工作,整天對著儀器設備,不想回到家還要辛苦地張羅吃的。有時下班后去快餐廳里隨便吃點東西填飽肚子,有時則是回家下個面條就算了事。
可是他在美國已經(jīng)吃了很多的洋快餐,她不想他回國后他們第一次吃飯還是吃快餐。
時間從中午走到下午。
王北依站在流理臺前,仔細觀察著鍋里的湯。
他還在臥室里睡覺,整個屋子很安靜,只有偶爾響起的餐具相互碰撞的細微響聲。
在這樣靜謐的環(huán)境中,她的心緒也變得寧靜。
看著鍋里翻滾的湯水,她忽然想:其實一直這樣也很不錯。
最起碼,她已經(jīng)可以重新站到他身邊。即使只是以好朋友的名義。
她實在是厭倦了再找人跟他比較,也厭倦了再裝作自己已經(jīng)徹底放下了過去。
想起高三那時有一次跟蕭寒聊天,蕭寒對她說:如果沒什么大事發(fā)生,凌舜不會改變什么。
想到這里,王北依豁然開朗。
是無奈,也是屈從。
如果跟他像現(xiàn)在這樣相處下去,也許將來有一天可以面對他毫無芥蒂地講以前的事。
熱湯的香味飄入鼻子。
王北依熄了火,準備將東西端到桌子上。
忽然聽到一聲細微的聲響,她回頭一看,臥室的門被打開。
他穿著白色的居家服,睡眼朦朧,頭發(fā)有點亂,表情也有些迷茫,跟他平時穩(wěn)重睿智的樣子很不符。
王北依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他身上穿的那件白色T恤讓她恍惚感覺回到了化學培訓的教室。有一天她跟他都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褲子的顏色也相近,結果被所有同學起哄說他們穿情侶裝。
后來經(jīng)過觀察她才發(fā)現(xiàn)他經(jīng)常穿白色T恤。高三那時她還曾經(jīng)因為他們班上一個女生跟他穿了一件同款的T恤而誤以為他有了別的心上人。
也許他們之間已經(jīng)徹底過去了,再也回不到美好的過去。也許他這樣的性格,不會重新走以前走過的路。但是她就是放不下。
仿佛已經(jīng)成為一種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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