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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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
林燃換了衣服從樓上下來。
他穿了一身的黑色,黑發還帶著濕潤的水滴,黑色的T恤和黑色的運動褲,底下踩了一雙昂貴嶄新的白色球鞋,手臂處搭著一件大衣。
不知道這兩個女孩在說些什么,兩顆腦袋湊在一起嘀咕個沒完。
林燃的眸光很淡,他寂靜無聲地凝視著盛青溪良久良久。
他忽然出聲喊她:“盛青溪。”
原本低垂著頭的女孩立即抬眸朝他望來。她的黑發乖順地垂在肩側,清澈干凈的眸子還帶著一絲很淡的依賴,原本蒼白的臉色此時已經有了些許血色。
林燃淡聲道:“送你回家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門口走,修長的指尖上勾著一串新的摩托車鑰匙。等走到了門口他又補充道:“林煙煙,我回來前你能上床睡覺嗎?”
林煙煙點頭:“嗯,我馬上去睡覺哥哥。爸爸說以后司機七點就到,我在七點十分之前出門就好,我不會睡晚的。”
林燃叮囑她:“鎖好房門。”
兩人說話間盛青溪也走到了門邊,她回頭和林煙煙擺了擺手。
林煙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忙起身往廚房的方向跑去。那個方向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林煙煙拿著一盒奶糖就跑到盛青溪身前,她雀躍道:“姐姐,這個糖很好吃。”
盛青溪剛想伸手接,她的臉側就橫過一只手臂,林燃率先接過了糖。
盛青溪只好伸手摸了摸了林煙煙軟乎乎的發,她彎唇道:“謝謝煙煙。”
林煙煙朝她眨了眨眼睛,悄聲說:“姐姐,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盛青溪也小聲地應她:“不會忘記的。”
林燃一直沒插話,等她們說完了他才把手臂上掛著的衣服展開橫在他和盛青溪之間。
盛青溪見狀還懵了一下,她遲疑著問:“林燃,要我幫你穿衣服嗎?”
林燃:“......?”
這小東西怎么這么不解風情?
他蹙著眉道:“轉過去,手伸出來。這是給你穿的衣服。”
盛青溪想說我自己穿,在看到林燃沉沉的臉色之后就默默地把這個四個字咽了下去。她乖乖地轉身任由林燃給她穿上了外套。
林燃的外套很大,幾乎把盛青溪整個人都蓋住了,黑色的大衣長至她的小腿。屬于林燃的味道絲絲縷縷地將她包圍。
盛青溪下意識地側頭輕輕地嗅了一下。
林燃見狀敲了敲她的腦袋:“走了。”
林燃一開門,微涼的夜風就順著門縫吹了進來,盛青溪往林燃的身后躲了躲。
林燃把那一盒奶糖和藥一起放到她身上的大衣的口袋里才去車庫開車,盛青溪便站在原地等他。如今她面前的花園和她對這里最后的印象不同。
如今這里還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她眼前的藤蔓是一片墨綠,底下的草坪是翠綠色,花園一角還開著幾株茶花。銀色的月輝淡淡地傾瀉在這安靜的花園內。
可盛青溪卻仍然聞到了燒焦的味道,她用指尖掐了掐指腹好讓自己從上一世的噩夢中清醒過來。
這是她不知道第幾次告訴自己,林燃還活著,這一切都不曾發生。
忽然,原本一片暗色的花園被一束車燈照亮。
引擎的轟鳴聲響起,林燃騎著車從車庫出來。他的手里拎了一個白色的頭盔,和他車前掛著的那頂黑色是同一個款式。
這一輛摩托車是白色的,盛青溪第一次見他騎這一輛車。
林燃停下車,他跨下車之后將頭盔給盛青溪戴上。
他低頭的時候能清楚的看到她輕顫的眼睫,似乎是他們之間的距離讓她感到緊張。
林燃給盛青溪戴好頭盔之后便好以整暇地看著她,因為上一次她自己撐著后座就坐上去了,現下她傷了手。他想看看她會不會向他求助。
然后林燃眼睜睜地看著她自己就往后座去了。
林燃:“......”
他黑著臉,恨恨地伸手抱住她的腰將她攔下。
林燃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盛青溪,你有沒有作為傷患的自覺?”
林燃身形高大,從背后看他幾乎是把盛青溪抱在了懷里。而此時月色溫柔,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在月色下相擁的戀人。
顯然,林煙煙也是這么想的。
她忍不住拿出手機將這一幕拍了下來,然后放進了私密相冊里。這是屬于她一個人的小秘密,就算是林燃她不會分享。
盛青溪悶悶的聲音從頭盔里傳出來:“林燃,我已經不疼了。”
林燃掐著她的腰單手用力就將她抱上了摩托車車,她透過頭盔看著他,眼神純凈又無辜。全然不知道他在氣什么。
他氣悶地給自己戴上頭盔。
不過等他坐上車之后,坐在他身后的盛青溪就乖覺地摟上了他的腰。
林燃覺得自己又好了一點。
林燃等開出了小區才開始加速,重機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凜冽的夜風朝盛青溪身上涌來,即便她身上穿上林燃的大衣她還是覺得有些冷。
而林燃卻只穿了一件短袖,他身上的體溫卻仍像個小太陽。
盛青溪忍不住抱得更緊了一些。
林燃察覺到盛青溪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地彎了一下唇,他悄悄地又提了一點速度。
白色的摩托車像一道閃電穿過無垠的黑夜。
...
等接近盛開福利院站牌的時候盛青溪就扯了扯林燃的衣角,林燃非常配合地減速然后剎車。他下車解下了頭盔才把盛青溪從后座抱了下來。
因著她單手不方便,他便低下頭準備替她頭盔。
當林燃微微俯身的時候,盛青溪無可避免的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熱度,她有些不自然地偏開了頭。但她才一動就被林燃掰了回去。
他敲了敲頭盔提醒她:“別動。”
盛青溪只好忍著。
等頭盔被林燃解開之后盛青溪的感受并沒有好一些,屬于林燃的味道細密地鉆入空氣將她包圍,偏偏林燃沒有即刻退開。
盛青溪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
林燃見狀挑了挑眉;“你躲什么?前幾次抱我的時候怎么不怕?”
盛青溪抬眸看著他,抿抿唇小聲道:“太近了,林燃。”
林燃哼笑一聲,他定定看著盛青溪,但語氣卻沒有透露出他此時緊繃著的情緒,他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盛青溪,之前你問我,我疼不疼?”
他忽而彎了唇:“你為什么這么問?”
盛青溪沒應聲,她不想騙林燃,但這件事又沒有辦法告訴他。
她捏著自己的指尖低垂著頭不說話,但林燃似乎也不著急就這樣等著她的回答。盛青溪只好模棱兩可地應他:“就是怕你疼。”
林燃在夜風中站了一會兒也清醒了過來。
他和盛青溪前世素不相識,他不該有這樣荒唐的念頭。
林燃把這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拋到腦后,他揉了揉她的黑發,就像對林煙煙那樣。隨即低聲道:“進去吧,快十一點了。”
盛青溪又看了他一眼才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她即將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后又傳來林燃的聲音,他說:“盛青溪。明天我來接你,直到你傷好之前我都負責接送你回家。”
盛青溪一怔。
她轉身想拒絕,但林燃卻已經抬步跨坐上了車,他拿著頭盔往自己的頭上戴去。
盛青溪喊他:“林燃。”
林燃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和她對視片刻之后他就離開了。
就像來時那樣,只幾秒他就消失在了路口。
盛青溪在原地看著空空的街道看了許久才往回走。這個點福利院的小家伙們都睡了,盛蘭在門口為她留了燈,暖黃的光將門前的臺階照得明亮。
盛青溪走到門口的時候放緩了腳步,她輕手輕腳地打開了門,轉身反鎖之后便小心翼翼地聽著盛蘭的動靜。她似乎在另一邊那些小家伙的宿舍里。
趁著這個時間盛青溪忙跑回自己的房間把林燃的外套脫了下來。
她又照了照鏡子,里面還穿著校服外套,看不出來她的手受了傷。
盛青溪見沒有異常才出門朝著宿舍區走去,宿舍區只廊內開了一盞小燈,幾個房間都是漆黑一片。她探頭找了兩個房間才找到盛蘭。
她正彎著腰給一個小家伙蓋被子。
盛青溪探頭用氣音喊了一聲:“盛媽媽,我回來了。”
盛蘭忙轉頭看她,她壓低了聲音問:“愿愿,你餓不餓?”
盛青溪搖搖頭,她朝盛蘭比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回房準備睡覺了。盛蘭見狀便朝她擺了擺手,又回頭繼續手里的動作。
轉身之后盛青溪驟然松了一口氣。
洗完澡之后時間已經接近凌晨,她今天洗澡的時候費了一點時間。
盛青溪換了睡衣給自己上了藥,微暗的臺燈下還有一盒包裝精美可愛的糖,上面印著紅色的草莓和粉色的蝴蝶結。
這一盒奶糖雖然是林煙煙給她的,但盛青溪知道,喜歡吃奶糖的并不是林煙煙,而是林燃。
這是上一世林煙煙告訴她的,那十年間林煙煙和她說了許多關于林燃的事。
盛青溪伸手拿過這一盒小巧的糖,拆開了蝴蝶結綁帶之后盒子里只有六顆圓滾滾的奶糖,被白色草莓糖紙所包裹。
她只拿了一顆出來就合上了盒子。
入口的糖奶香濃郁,但卻不是很甜,是淡淡的奶味混合著一絲甜。但當尖銳的牙尖刺穿柔軟的糖時,里面柔軟微涼的草莓夾心就滲了出來。
香甜的味道瞬間充斥了盛青溪的口腔。
她捂住了自己的腮幫子。
好甜。
不知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去了城南花園,盛青溪這一晚入睡之后又夢到了上一世的大火,不到五點她就從噩夢中驚醒。
盛青溪喘著氣靠在床頭,她的額間已沁出了薄汗。
她緊緊地閉上了雙眼,再睜開眼便是熟悉的場景。她在自己的房間里,這里并沒有火光。
這個噩夢已經伴隨盛青溪整整十年了,她至今都沒能從那一天晚上走出來,哪怕她如今已經能夠看到活著的林燃。
她緩了一會兒才將情緒平復下來。
盛青溪嘗試著動了動自己的右手,已經不疼了,只是還有點腫。想來是昨天那個人沒用狠勁,畢竟先前他已經被林燃揍了一頓。
于是就換了衣服起床準備晨跑,此時天光正泛起魚肚白。
盛青溪的晨跑路線就是繞著盛開福利院的兩條街跑,跑上三圈她需要用半小時的時間。這個時間點盛蘭應該在廚房里和阿姨一起做早餐。
盛青溪便沒去和盛蘭打招呼。
直到跑完之前盛青溪都沒遇上什么意外,就和平常一樣她跑著經過站牌準備回去洗澡。但卻忽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清冽、干凈又帶著不悅的聲音。
“盛青溪。”林燃繃著臉叫住了不知道跑了幾圈的盛青溪,他剛到這里沒多久就看到這小姑娘從街道口跑過來,“你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
盛青溪有些詫異林燃來的這么早,現在甚至都不到五點半。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去,林燃的車停在一旁的路上,他半倚在車旁。
少年蹙著眉,目光微沉,臉色也不好看。
盛青溪只好走近他解釋道:“林燃,我已經不疼了,洗完澡我就去換藥。現在還那么早,你怎么這個時間過來了?”
林燃摸不準盛青溪平時到校的時間,再加上盛開距離一中有點距離,即便是他開車也要四十分鐘的時間。所以他干脆一早就過來了。
不過這些他都沒說。
他只是不高興地壓著唇線,蠻不講理地要求她:“傷口愈合之前你都不許跑步,這幾天我會過來監督你。要是讓我發現你還跑步你就完了。下周的體育課就老實看我打球。”
盛青溪:“......”
這周還沒過完,他就考慮上下周的事了。
盛青溪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她總是沒辦法拒絕林燃的要求。她垂眸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問道:“林燃,要不要去我家吃早飯?”
林燃:“......?”
這么快就要帶他見家長?
他半天都沒吭聲,滿腦子都在想盛青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她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別這件事?他們才認識多久就邀請他進家門了,那以后呢?
林燃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了一下,什么以后?
想了半天林燃覺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畢竟遇到盛青溪的事就不能用常理來想事情。畢竟她和宋詩蔓都能玩到一塊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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