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可她為什么不說啊,這些痛苦埋在心底不難受嗎? 那些寫在墻上已經絕望到近乎麻木的詞匯,想來已經將她的內心摧殘得完全崩潰了吧。 如果……如果他能夠早一點發現西園寺梨衣強顏歡笑的背后會有這樣的痛苦。 如果他能夠早一點以朋友的身份關懷她,開導她,事情或許也不會變成這樣。 如果他能夠耐著性子而不是一副自以為是的模樣…… 可惜沒有如果。 江源新一忽然反應過來,6月30日,不就是昨天嗎?西園寺昨天回過家,可她現在又去了哪里?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或許,就連我也是多余的吧”之上。 腦子里忽然充斥著莫名的恐慌。 「西園寺,你千萬別做傻事啊!!!」 西園寺的電話依舊打不通,而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立即報警!利用警方的力量幫助尋找。 可霓虹的自殺率長年高居不下,報警真的有用嗎? 看著手里的日記,江源新一打開了那封郵件。 【限時任務:拯救絕望的少女】 只有這句話,沒有額外的任務說明,也沒有任務獎勵,限時任務沒有時間限制,可不可以理解成,西園寺隨時都可能死去? 天色將黑未黑,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客廳,而在這時,門鎖忽然有了動靜,有人在開門? “西園寺?” 江源新一喜出望外的跑去開門,可開門的一瞬間他愣住了,對面的中年大叔也愣住了。 “你是誰?” “你是誰?”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中年大叔拎著一包行李,皺著眉頭問道:“這是我的家,你在我家里干什么?你是怎么進來的?不說清楚的話,我就報警了!” 江源新一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陌生男人,穿著樸素,身上還有不少泥巴,看起來不像是有錢人,他之前從未見過。 “你的家?這不是西園寺家的宅邸嗎?” “噢噢,你說西園寺啊,這是我前不久花了100萬円剛買的房子,最近打算搬過來住。”中年大叔說道。 “搬家?買房?” “是啊,房屋的主人急著出手,雖然是下町的老房子面積也小了一點兒,但如果是其他地方,絕不會像這么便宜。” 江源新一臉色復雜,下町的一套一戶建價格在200-800萬円不等,這么便宜簡直就像是白送。 他不明白,之前為了給西園寺奶奶籌醫藥費,便宜了她舍不得賣,為什么現在以這么低的價格出手。 “對不起,我是西園寺的朋友,用放在花壇下面的備用鑰匙開的門。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嗎?我有急事找她。”江源新一把鑰匙遞給中年大叔,懇切的說道。 “不知道。” “如果有她的消息,請務必通知我,我的電話是……” …… 長谷寺墓園。 西園寺梨衣將奶奶的骨灰盒交給主持葬禮的僧人。 “奶奶,對不起,梨衣這次又要忤逆您的期望了。” “這個世界很好,但下輩子我不想來了。” “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太累了,每一口呼吸我都需要盡最大的努力。” “奶奶,最近我一直在想,人到底為什么活著,活著有什么意義?” “如果說只是為了吃飽飯,為了在每一個清晨醒來,這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區別?” 聽著主持的誦經聲,西園寺梨衣繼續慘笑。 “奶奶,我已經堅持不下去了,你走的那天,我徹底成了孤兒,世界這么大,卻沒有一片屬于我的凈土。” “至今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或許早已不是我,而是一個掙扎著想要脫離這個軀殼的碎片。” “每當我想到繼續茍且偷生的活著需要對不喜歡的人揚起諂媚討好的笑,需要日復一日帶著疲憊的身體參加訓練,畢業之后需要在這個艱難的社會環境起早摸黑的工作才能茍延殘喘的活下去……” “這樣的生活,這樣的活著,真的有意義嗎?” “對我而言,或許死亡才是唯一的寄托。” “奶奶,您常伴在青燈古佛之畔,這是梨衣對您盡的最后孝道。” “梨衣,馬上就來陪您了……” 出了長谷寺,西園寺梨衣失魂落魄的往海邊走去。 哪怕是死亡,她也愿意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不驚動任何人,悄無聲息的結束自己的生命。 是啊,她現在是無依無靠的孤兒,哪怕是江源君也跟她斷絕了朋友關系,或許死了好久才會被人發現吧。 這樣的人生,還真是悲哀啊。 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西園寺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任憑雨水打在她的臉上從臉頰滑落,這樣哪怕是哭泣也不會有人發現了吧。 真好。 雨越下越大,前面的十字路口,遇到一個剛從補習班放學回家的小學生。 真用功啊,一邊撐傘一邊看書,江源君小時候似乎也這樣吧?總是把所有時間都拿來看書,所以他才會這么優秀。 等等,他要干什么? 現在可是紅燈啊! 西園寺梨衣下意識扭頭望向馬路,不遠處一輛汽車正在雨中疾馳而來。 嘀!嘀嘀—— 汽車按響喇叭,在這突然下大的暴雨中,并不顯得如何刺耳。 站在路中間的小男孩兒反應過來,望向右側,被雨傘擋住的車燈驟然映入眼簾,刺目的亮光,他下意識閉上眼睛。 “不要!” 西園寺梨衣大喊一聲沖了上去,在汽車即將撞上他的前一秒一把將小孩兒推開。 看著近在眼前的汽車,她忽然覺得車燈一點兒也不刺眼。 或許,就這樣死去也挺好,用她的命,換一個孩子的命。 “話說回來,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遇見新一君的呢?” “在那個櫻花盛開的季節,七歲還是八歲?” “時間太久,已經記不清了啊……” 嘭! 思緒中斷,西園寺梨衣像斷線的風箏被撞飛數米。 她在地上翻滾了十幾圈停下來,馬路上的積水立即浮出大片的猩紅。 疼,好疼! 五臟六腑,全身骨骼就像散架了一樣。 西園寺梨衣勉強摸出手機,開機,她想在人生最后的時間跟自己喜歡的人說一聲再見。 看到手機上的未讀郵件,她顫抖的伸出那根帶血的手指點開。 「梨衣,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我答應你了,我們一起去拍婚紗照吧?」 血泊之中,西園寺梨衣忽然笑了起來。 新一,留給你的信你已經看到了嗎? 真好。 可是不能做你的新娘,真是遺憾啊。 再也不見了,新一…… …… 江源新一心緒不寧的回到家里。 “歡迎回家,歐尼醬~”裕美依舊穿著可愛的廚娘裝站在門口迎接。 然后她微微一呆,歐尼醬的悲傷難過完全寫在臉上,喪得像是丟了魂。 “歐尼醬,怎么了?心情不好嗎?是不是星野紗太太出了什么事情?” 江源新一搖搖頭,語氣沙啞:“西園寺奶奶死了。” 裕美震驚了片刻,隨后冷靜下來,西園寺奶奶死了是很令人傷心,可跟你有什么關系。 她的目光落到江源新一手里的信和筆記本上,她拿過來看了一眼,立即陷入呆滯中。 良久,裕美表情復雜。 盡管很多具體的細節她不知道,但歐尼醬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內心肯定是充滿了自責與愧疚吧。 圣代學姐幾乎是哭著看完絕筆信的內容,對于那種絕望她深有體會。 難怪之前新一會問她,身患絕癥該如何處理的問題,原來癥結在這里。 但西園寺梨衣畢竟跟她不一樣,她的死亡是意外,而西園寺梨衣卻早有死志。 她自卑得連向喜歡的人表達愛意都做不到,只敢偷偷的遠觀。 可毫無疑問,西園寺梨衣對江源新一的愛,同樣是深刻到了骨子里。 “歐尼醬,你是擔心西園寺前輩自殺嗎?”裕美的語氣也變得沉重起來。 “嗯,”江源新一發出充滿悲傷的嘆息:“這個日記本是我從她家里找到的,可我找不到她,電話打不通,短信也沒人回,她消失了。” “新一,你先別著急,事情或許還沒有壞到自殺的那一步,最后的日記是昨天留下的,西園寺此時應該還在別的地方,但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馬上找到她,否則,時間拖得越晚,就越不利。”小原圣代說道。 江源新一也知道這么個道理,但是他又能去哪里找? “你想想看,西園寺的奶奶剛剛去世不久,如果換做是你的話,你會去哪里?” 江源新一眼前一亮:“她奶奶的墳前?可鐮倉的寺廟太多了,我根本不知道西園寺奶奶的墓在哪里。” “你呀,關心則亂,動動你的人脈,當初你消失的時候,那些跟你有各種關系的女人們,可是將整個鐮倉都翻了一遍呢。”小原圣代輕輕說道。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 西園寺梨衣又不是異類,那幾個神通廣大的家伙們搜尋區區一個普通人,應該不是什么難事吧。 他一拍手掌,立即拿出手機給羽沢千鶴打了個電話。 此時羽沢千鶴正慵懶的躺在浴缸里,聽到手機設置的特別鈴聲響起,她忽然睜開眼睛,拿過手機看到來電人是江一君,眼里迅速浮現出一抹喜色。 這家伙居然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她,是想干嘛? “喂?什么事兒?”千鶴發出慵懶聲音。 “人命關天的大事兒,請幫我一個忙。”電話里響起江源新一急切的聲音。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