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相近的緯度(2)-《一厘米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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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成陽一言不發(fā),將暖暖的父親送到電梯口。紀(jì)憶就站在病房門口等他回來,剛才聽到那段話的一瞬,她有些發(fā)傻,但很快就明白了這句話背后的原因。
她倒背著手,兩手無意識地互相攥住彼此。
然后就在空無一人的樓層里,來去慢慢踱步,等著季成陽。
遠(yuǎn)處服務(wù)臺的護(hù)士在低聲閑聊著,很遠(yuǎn),聽不到她們在說什么。過了會兒,季成陽就從走廊轉(zhuǎn)角處走回來,她竟然才注意到,他穿著病號服,這里空調(diào)開得很低,他就將黑色的外衣披在身上,盛夏天里,穿得倒像初秋模樣。
曾經(jīng)的季成陽,身體多好,就算是在北國的冬天的也不會穿得臃腫。
剛才上樓的時候,她還特意留意,想知道這里是什么病區(qū)的病房,但他住的地方比較特殊,看不出什么究竟。
“怎么不進(jìn)去等我?”恍惚著,他就走到了面前。
……她也不知道,就是習(xí)慣了,站在一個固定的地方等他。
季成陽推開門,他有隨手關(guān)燈的習(xí)慣,哪怕是離開很短的時間,也在走得時候隨手關(guān)了病房的燈:“怕黑,沒找到開關(guān)?”他隨口問著,摸到開關(guān)。
一室明亮。
“沒有,又不是小時候……沒那么怕黑了。”
季成陽笑:“你在我這里,一直都很小。”
“都快二十四了。”她跟著走入。
“噢,是嗎,我已經(jīng)三十二歲了。”
桌上還放著幾個白色的飯盒,是醫(yī)院準(zhǔn)備的飯菜,盒蓋都打開來,看起來像是吃過了,可也沒少多少。她略微看了眼,想到在南京時,他就吃得很少的樣子,食欲很不好。季成陽隨手將盒蓋都蓋上了,收拾到一處,紀(jì)憶想幫忙,他沒讓她動手。
就像以前住在他家里,他也從不讓她插手家務(wù)。“事情又不多,不用兩個人做。”當(dāng)時的季成陽如是說,雖然做飯不算特別美味,衣服也全依賴洗衣機(jī),收拾房間也馬馬虎虎,只有收拾書房和藏書室的時候才會認(rèn)真些……但這些都不會交待給她做。
她跑到洗手間,拿起架子上的深藍(lán)色毛巾。
開了熱水,揉搓兩下后,迅速擰干。
等轉(zhuǎn)身,季成陽已經(jīng)靠在門邊,看她。
是那種,不想太想說話,就想安靜看她一會兒的神情。
鼻端聞到的是淡淡的香氣,倒不是像在醫(yī)院,而像是那種家居式的小酒店房間。她走近他,靠近她最熟悉的他的氣場里,只是味道變了一些。
戒煙很久了吧?
她輕攥住他的幾根手指,抬起來,去給他擦手。
她是故意的,沿著他的手腕擦上去,季成陽垂眼看著她的手攥著的毛巾,顯得手特別白和小,就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擦上去,撩起衣袖。觸目驚心的幾道傷口,只剩下淡淡的白色痕跡,可是顯得很深。原來他皮膚多好,她見過他從浴室走出來,身上是剛才擦干熱水后最飽滿柔軟的質(zhì)感和光澤。
為什么要這樣……
眼淚涌出來,她努力眨眼,沒壓下去,反倒都流了出來。
不敢抬頭,就這么握著他的手指,肩膀微微抖著,哭出來。
他能看到的只有她柔軟的短發(fā),還有露出的小小耳垂。很小,形狀很漂亮,可照老一輩人的說法,耳垂越是輕薄小巧的人越是沒有福氣,命運(yùn)多舛。他發(fā)現(xiàn),她和自己的面相有些地方很相似,比如眼角的那顆淚痦。
可他一輩子都沒流過眼淚,好像都雙倍落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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