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季成陽帶她從市區開車,去郊區,去一個叫陽坊的地方,他告訴她全北京就屬這里的涮羊肉最好吃,尤其王浩然來過兩次后就特別推崇。早年私家車少的時候,的確有很多人都開車從很遠的地方慕名而來,就為吃一鍋陽坊的銅爐涮肉。 “或許以后就沒有了,”季成陽邊開車,邊看著路邊的藍色指示牌,判斷到哪里需要轉彎,“有些餐飲品牌的壽命很長,但前提是要開在交通方便的地方,這里確實有些太難走,現在餐飲業發展很快,再不是以前的北京了,為吃口秘制的涮羊肉還要開一個多小時的車。” 尤其路況還不好。 紀憶默默補充,透過車窗看外邊枝繁葉茂的白楊樹。 兩邊不斷有大片的稻田,遠近的平房村落,像是進入了另外一個城市。這是她第一次來北面的郊區,途中季成陽還下車問了一次路,最搞笑的是,他問完為了表示感謝,從菜農那里買了各式各樣蔬菜。 “這么多,”紀憶目瞪口呆,喃喃著,“怎么可能吃得完。” 季成陽笑得無奈,繼續開車前行,很快他們就開始看見各個軍事重區,從炮兵團,到防化研究院,據說前面還有工程研究院和坦克兵團……馬路寬闊,沒有幾輛車,還微微揚著黃土沙塵,最后終于看到了所謂的“陽坊涮羊肉”總店。 或許因為生意好,竟然馬路兩側分別開了一個大店。 兩個人在車上還很認真討論了會兒,到底哪個是真正最開始最正宗的那個涮羊肉。最后季成陽憑著自己的印象選擇了其中一個較小的,直到兩人落座,問了服務員,人家才笑著說,都是一個老板開的,馬上還要再蓋五層的大酒店,因為生意實在太好了。 季成陽將外衣脫下來,帽子也摘下來。 他的頭發已經長長了一些,被帽子壓了黑發,更顯柔軟。 服務員將餐單放在他面前,又遞了一根筆給他:“這里的羊肉和牛肉是我們自家養的,一定要吃,還有醬料,也要選秘制醬料……還有糖醋蒜也要,還有燒餅——” 人家是唯恐他錯過特色的東西,千萬叮嚀。 “謝謝你。”他道謝。 菜一碟碟上來,銅爐里的炭也燒紅了,季成陽將羊肉一盤都丟下去,筷子沿著銅爐的一圈將羊肉在水里撥開,均勻燙熟:“你剛才在車上說,要去北大考小語種?” 紀憶嗯了聲。 “怎么要考這種偏門?怕考不上重點大學?”季成陽倒是對北大北外這些學校的小語種招生有些了解,都是提前筆試面試,然后統一參加高考,最后的分數線也是單獨劃的。也就是說,通常會以低分進幾所重點大學。 “不是,”紀憶咬著筷子頭,含糊解釋,“我是想……可以學一門奇怪的語言,和英語一起比較有用。”比如這次招生簡章上的阿拉伯、緬甸、印尼、菲律賓、俄語,聽起來,以后如果和他一樣去戰地……應該很有用。 季成陽問她:“什么時候報名?” “5月11日,”紀憶記得清楚,看到羊肉熟了,馬上撩起一筷子放到他碗里,“熟了。” 季成陽也給她夾:“不用管我,你多吃些。” 兩個人吃完,開車回去,發現身上都是涮羊肉的味道,季成陽就把車窗都打開了。他把外衣脫下來,扔到后車座上,只穿著短袖在開車。 四月底,又是艷陽天,她坐在前排被曬得開始出汗。 季成陽也感覺到熱:“去坐后排吧,坐在我后面。” 紀憶很聽話地爬到后邊,趴在他駕駛座上,湊著和他說話:“這條路和來時的不一樣?” “這條路是經過坦克博物館,”他笑,“總開一樣的路,看到的都是一樣的風景,也無聊,不是嗎?”她臉貼著座椅的靠背一側,嗯了聲。 車開了沒一會兒,就被迫停靠。 這里是一座石橋,此時馬路邊兩側的小紅磚房子旁,有信號燈閃動,紅白相間的欄桿緩慢地降下來,擋在馬路兩側。馬上有火車要來了,這是在清路,保持鐵路軌道的暢通。 這條路本就偏僻。 車只有一輛,除了他們的車,再無其它。 人卻有三個,右手邊的紅磚房子里有位老大爺在值班,然后就是車里的他和她。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