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胡壚借張養浩之曲,慨嘆滿山埋葬之人不管曾有怎樣的雄圖霸業、偉績豐功,大限到時終不免與草木同朽的結局,隱隱透出看透世情百態、看破生死榮辱的徹悟通達,卻不似他這般年齡該有的閱歷。 他以曲佐酒暢飲了一回后,似猶興致未盡,遂又縱聲高唱道:“我顛顛又倒倒,好比浪濤。有萬種的委屈,付之一笑。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搖搖晃晃不肯倒。酒里乾坤我最知道……” 這首曲子便頗有些古怪了,節奏強烈明快,曲詞抑揚頓挫,與古今曲詞殊為不同。雖分明已入俚曲俗調之流,卻又于癲狂無忌間蘊含豪邁無畏之氣。 堪堪將這一首曲子唱到最后一句,口中發出的一聲怪笑余音尚在山林之中回蕩,胡壚卻忽地若有所覺般向右側扭頭。 數丈外一株大樹上的鳥巢之內,有一只頗具丑萌之美的雛鳥不安分地爬到巢邊昂首啾啾而鳴,似在呼喚天晚而尚未歸來的父母。結果陡然一個失足,一頭向著地面栽落下來。 正看到這一幕的胡壚不假思索,雙足發力撐地,微胖的身軀當真如離弦之箭般激射而出。 當今天下的各大武林門派,在輕功提縱方面多各有其獨到之妙,但只以縱掠之速而論,胡壚此刻施展的這一式“岳王神箭”堪稱無出其右。 在在那雛鳥落地之前,他便已一掠數丈到了樹下,輕伸出一只白皙多肉的右掌,用一股柔和勁力將那雛鳥托在掌心。 不等那雛鳥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胡壚又用一式“攀云乘龍”身法。也不彎腿作勢,身軀倏地拔地而起,一竄便到了樹冠之中,將掌中的小家伙輕輕放回鳥巢之內,而后倒翻一個筋斗落回地面,腳下聲息全無點塵不驚。 昂著頭看了看仍在巢中啾啾亂叫的雛鳥,確定它已經老實下來縮在中間,胡壚呵呵輕笑,恢復了先前的慵懶醉態,晃晃悠悠地沿著山路向上行去。 每行一段路程,他都要摘下那葫蘆灌一氣酒,漸漸地一個偌大的葫蘆已快見底。 今日胡壚到山下辦事,本就在一處酒肆里暢飲了一回,這一路竟還能灌下葫蘆中的四五斤老酒,倒也正應了那句“大肚能容”之語。 在趕路之時,他的步履甚有些玄妙,看似踉蹌欲跌,實則每一步跨出時,另一只腳都撐地發力,帶動整個身體平移七八尺距離。 如此一步步跨出,看似緩慢而實則極快。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