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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和我約定在某家咖啡店見面，他依舊那身打扮，告訴我想要接觸第五維空間，必須舍棄第四維空間的肉體，我態(tài)度強硬的拒絕了，他鎮(zhèn)靜的笑了笑：“你會同意的。”

    周六上午，我正和徐先生聊五維空間的話題，一個年輕女人帶著位五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老人眼睛黯淡無光，神色憔悴，但穿衣和頭發(fā)都梳理的很整齊，可以看出平時得到了悉心照顧。

    女人扶著他坐在沙發(fā)上，我和徐先生走了過，我倒了兩杯水，放在她和老人面前，微笑著問遇到了什么麻煩？

    女人看了看老人，邊嘆氣邊講述。

    老人是位反越保衛(wèi)戰(zhàn)的退伍軍人，殘酷的戰(zhàn)爭對他的精神造成了不可修復的損傷，回國沒多久，他開始做噩夢，后來神經衰弱，每天都恍恍惚惚，送到軍區(qū)醫(yī)院檢查后被證實得了精神疾病。

    在上世紀五十年代，美國醫(yī)院對兩千多名士兵進行了切除額葉手術，為的是讓他們從戰(zhàn)爭陰影中走出來。

    可這種手術有個很可怕的弊端，讓人喪失的不僅僅是恐懼，焦慮等情緒，而是所有的，也就是行尸走肉。

    老人最開始僅僅被噩夢困擾，注意力分散，可后來又被護士發(fā)現(xiàn)他在飯盒里排便，并且拿勺子挖著吃，夜里會縮在被窩里痛哭，交流上也出現(xiàn)障礙，只能說些‘饒了我’‘不能死’之類的話，慢慢的連起居生活也成了問題，和智障孩子差不多。

    這個女人是他的女兒，她的媽媽因為受不了老人選擇離開，她不忍丟下父親，任勞任怨的照顧著他，希望有一天會出現(xiàn)奇跡。

    沒想到的是，前些日子，老人的焦慮情緒再度升級，到深夜會從二樓，或則三樓往下跳，他采用兩腿叉開，平行身體的詭異姿勢，每次都摔成重傷，可又不會喪命，醫(yī)生判定他不是真的想死，但老人年事已高，經不住這么折騰，醫(yī)院采取了很多措施，比如夜里把老人綁在床上，把門鎖上等，可后來又發(fā)現(xiàn)老人用頭撞墻壁，故意把自己弄傷。

    醫(yī)生無奈之下，提議對老人進行額葉切除手術，起碼能保證他的生命安全，女人知道這種手術的恐怖后果，猶豫著沒有簽字。

    她從朋友那里聽說，有位姓楊的心理醫(yī)生，在東區(qū)開了家很靠譜的診所，已經治好很多人，便帶著父親找了過來。

    女人低聲啜泣：“簽字吧，父親從此就會成為活死人，不簽字，父親會成為真正的死人，如果有的選擇，我…我寧愿代替他去受罪。”

    老人歪著嘴巴，嘿嘿傻笑，跟著又露出絲驚恐的表情，雙手抱頭，朝天大吼，像是戰(zhàn)場上沖鋒！

    我被這聲音激怒，產生了想揍他一頓的沖動。

    徐先生拍了下我，皺著眉問：“你怎么了？”

    那種感覺忽然消失了，我搖搖頭，笑著說沒事兒。

    徐先生點了支煙：“你父親之所以把自己弄傷，是因為這樣可以退役，他不想當兵，或則說，他不想打仗。”

    女人說：“可他已經退役了啊。”

    徐先生彈了下煙灰，用手機在網(wǎng)上找了張毛主席的照片，原本無精打采的老人忽然站直身體，敬了個很標準的禮，用洪鐘的聲音喊道：“張XX，三八六旅XX團…”

    徐先生用嚴厲的聲音問：“你今年幾歲？快回答，這是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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