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和眾口相傳的恐怖不同,這兒瞧上去倒是一派鳥語花香,那道深深的裂縫如此平整,從上方望去,若是去除中間的空隙,兩邊可以毫無阻礙地連接在一起。 不知為何,邵羽卻覺得,比起那些猙獰恐怖的地方來,這樣的裂谷反而更讓人敬畏。 裂谷旁的一棵老樹邊,站著兩個人。 于歌都認識。 一個是聞瓚,瞧上去神智清醒;一個是于苗,瞧上去也沒有被挾持。 到了近前,于歌反而冷靜下來,他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著,一個猜測浮現(xiàn)出來:“李芷密?” “荔枝蜜這樣的名字,三哥也信么?”于苗嬌笑起來,甜甜道:“看到我的簪子就來了,這么久不見,三哥還是一樣,待小妹……情深意重呢。” 最后幾個字,似乎是在她嘴里咀嚼了許多遍來說出,帶著種道不明的纏綿悱惻。 纏綿悱惻的殺意。 于苗變了。 她的笑容多了嫵媚少了純真,身段多了成熟少了稚嫩,衣飾也變得更大膽暴露,脖子、鎖骨、雙臂都露在外面,甚至連一小截胸脯也能瞧見,裙子的側(cè)邊開了口,可以想象走動時是怎樣的風景——就連合歡派的女修,也沒有她這樣的豪放。 “你怎么?”變成這樣? 于歌聲音干澀。 “這不都是我的好三哥帶來的嗎?”于苗挑了挑眉,還挺了挺那發(fā)育得頗為壯觀的胸部,舔了舔唇,笑得古怪:“沒了家族,像我這樣養(yǎng)在深閨的女人,還能做什么呢?” 十三歲,在凡人中的確是個女人了。但在于歌心中,他的小妹,還是那一年趴在窗子上,跟他說起外面的消息,說起邵家擺的酒宴,向他討要糖葫蘆的小丫頭。 他沒有想到,一切來得這么突然。 家族被滅時的痛苦再次襲上,來勢洶洶,好像潛伏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多時的野獸,只待有一天破封而出,朝他展露出滴血的獠牙。 小鳥擔心而焦急地叫著,蹭著他的臉頰,啄著他的耳朵,卻沒有用。 他似乎沉浸在某一個與此世不同的世界里,似乎被一個瞧不見的透明薄膜包住,拒絕一切信息,只有于苗的兩句話反復循環(huán):這不都是我的好三哥帶來的嗎?沒了家族,像我這樣養(yǎng)在深閨的女人,還能做什么呢? 越是親近的人,越能帶來傷害。 僅存的親人墮落的消息,一定讓三哥很難受吧? 于苗著迷地凝視著他痛苦的臉。 當家族遭遇因你而來的強敵時,你在哪里?當父親和大哥、二姐和四姐一個個死去的時候,你在哪里?當我踩著滿地鮮血拿了法寶,流著淚從密道里出去時,你在哪里?當我遇見老怪物這個瘋子的時候,你在哪里?當我被迫簽下交付自由和尊嚴的契約時,你在哪里?當我想著你對著其他人笑時,你在哪里? 可即使你總是不在,我也還是愛你呢,三哥。 一家人應該同甘共苦,所以你也該嘗嘗我的痛苦啊,滋味美極了。 好半晌,于苗重新開口,嘆息道:“襲擊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呢,可惜家族的仇沒法報了。” “啾啾啾!” 仿佛被提醒,于歌終于找回了幾分理智,喃喃著道:“是宗夷,我和邵羽毀了他的肉身,元嬰逃了,我總有一天會殺了他的。”他大汗淋漓,似乎剛從噩夢中醒來,小鳥擔心地伸翅膀擦著他的臉頰,熟悉的觸感讓他好上不少。 宗夷是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