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①-《梟起青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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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蓉抬頭看了看開著的那一扇,嗯了一聲,前沖幾步,兩手抓住貨架,身形極快地竄到了架頂,又緊接著大步邁跨、躍跳到另一排貨架上,幾次三番之后,很快接近那扇窗戶,一抬手,唰的一下,就把玻璃窗給推上了。
她這幾下干脆迅速,但并不輕盈,因著踏步重、動作又大,人都已經(jīng)躍下地面了,貨架猶在微微晃動。
不過,窗戶關(guān)上,噪聲小了不少,屋內(nèi)的動靜顯得清晰很多:拐角處一排裝滿了貨的架子后頭,隱隱傳來粗重的喘息聲。
余蓉沉著臉,拔出背后插著的皮鞭。
這是根一米不到的鞭子,純手工牛筋編制,鞭身處只筷子粗細,整根看上去更像截棍,掂在手里才能看出鞭身微晃,是有韌度的,完全符合中國傳統(tǒng)鑒鞭“韌、圓、潤”的標準,而且,鞭子尾梢處散了點縷,嵌了顆锃亮的珠子進去。
一般來說,鞭子越到尾梢越細,這樣抽出去,易于在人畜皮膚上“開縫”,一抽一道口子,但也有人會在鞭尾嵌顆鋼珠什么的,這可不是為了美觀,而是為了增加梢頭的重量、打擊力更強。
邢深從紙袋里拿出自己的那一杯咖啡,紙杯壁薄,入手滾燙。
但他一點也不在意,或者說,太過興奮,壓根就顧及不到咖啡燙不燙了。
他說了句:“余蓉,我要站開點嗎?”
余蓉說:“沒事,你就站那。”
語畢鞭子凌空一抽,速度極快,連空氣都似乎被抽得發(fā)顫。
孫周慢慢從貨架后爬了出來。
不是貼地的那種爬,而是像貓科動物那樣,手掌和腳心著地,悄無聲息,安靜詭譎。
單看長相,還是能依稀看出孫周昔日的輪廓的,只是嘴臉尖酸了不少,兩頰深凹,眼神又太過戾氣,完全改了面相。頭臉處原本被抓傷的地方,長出密密的獸毛來,一條一條,像是剪出的細絨條,緊貼著皮膚。
身上穿了衣服,不過都已經(jīng)被抽得破碎,布條經(jīng)血一粘,又和傷口長到了一處,再加上總在地上滾爬,混塵帶土,臟得看不出顏色了。
他身子只出來一半,雙目爍動不定,趾甲抓地,后背微微拱起。
余蓉伸手探進腰包,取了個雞蛋大小、彩色的彈跳球在手上,先往空中小拋了幾下,孫周的頭像被看不見的牽線拉扯著,緊緊跟隨球的上下而上下。
再然后,余蓉手上一頓,揚起手臂,大力把球向著邊墻擲出。
幾乎是與此同時,孫周如疾風樣貼地掠起,又如一團鬼影,緊竄了出去。
余蓉吼:“三!”
彈跳球這玩意兒,觸墻即返,遇到障礙物之后,又會改向,而且初期速度極快,如果傻追著球,只會疲于奔命、永遠落在后頭。
“二!”
彈跳球已經(jīng)改向了,從貨架間直穿過去,孫周如敏捷悍勇的豹子,緊隨其后。
“一!”
“一”字話音剛落,就如按下了休止符,方才的躁動瞬間歸于寂靜,孫周一手摁地,另一手內(nèi)扣,掌心內(nèi)扣著的,正是那個彩色的彈跳球。
余蓉唇角露出笑意。
她轉(zhuǎn)向邢深:“看清楚了嗎?”
邢深搖頭感嘆:“太快了。”
余蓉說:“他學聰明了,以前只會跟著球跑,然后挨抽。現(xiàn)在,知道判斷球的走向、中途截擊了。”
邢深興奮:“什么時候能把它交到我手上?”
余蓉轉(zhuǎn)過頭看孫周,后者撤回了手,只留彈跳球在當?shù)兀职察o而警惕地,縮回了貨架背后。
“再等一陣子吧,還沒馴熟。”
邢深說:“有了他,我心里就踏實多了。螞蚱怕地梟、不敢攻擊,他可不怕,這要感謝蔣叔,有先見之明。”
他也是這趟和余蓉一干人等匯合,才知道蔣百川這兒,還藏著一個孫周的。
山強跟他解釋說:“蔣叔當時跟我說啊,他努力過了,孫周紅線穿瞳孔,救不回來了,送回去,后半輩子也是進精神病院,還是最危險的那種,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傷人。不如變廢為寶,萬一馴成了,就是對付地梟的利器,哪天和狗牙遭遇,幫著拿下了狗牙,不也算自個給自個兒報了仇了么。”
被地梟傷過,已經(jīng)喪失神智、成了近乎野獸,再遭遇地梟,也就再也不怕什么抓撓,渾無畏懼了。,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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