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⑦-《梟起青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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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黑是近幾個月突然出現在林喜柔身邊的,鐵塔一樣的壯漢,拳頭攥起來有小孩腦袋大,大名叫孫熊,因為體態如熊,人又黝黑,所以綽號“熊黑”,林喜柔說熊黑是她從外地請來的保鏢——生意場上,難免遭人報復,當老板的請三兩保鏢,并不稀奇。
剩下兩句,是那個被毒打的男人說的。
第一句是:“我骨頭,骨頭斷了……我跟你們無冤無仇,老天爺……老天爺,安安,安安……”
第二句是:“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這句反復念叨的微弱呻-吟漸漸遠去,林伶緩了好大一會兒,才哆哆嗦嗦又折下幾級臺階。
下方的空地上沒有人,能看到一灘血以及很粗的一道、由這攤血延伸出去的愈遠愈淺的血漬,很顯然,是熊黑把人拖走,林喜柔也跟著走了。
林伶對著那灘血站著,努力說服自己:這一定是壞人,害過林姨,所以林姨狠狠地動私刑報復了回去——私刑當然是違法的,但是大人之間的事,太復雜了,也許……也許林姨也是沒辦法。
理智告訴她應該立馬轉身上樓、走出那道鐵門,當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沒發生過,但雙腿不聽使喚,打著顫走下平地、又繼續往里走——她想知道那個男人被拖到哪里去了,林姨吩咐“要留口氣”,是想學電視里那樣,留著這個人的命、長久折磨嗎?
又或許,是她內心里,實在不相信林姨會做這么可怕的事,一定要眼見為實,看到了才肯死心。
負二層占地面積不算小,分不同區塊,有儲物室,也有培養室,不過很多還沒完全建好,走廊岔口很多,林伶也不知該往哪拐,亂走一氣之后,前面是個培養室,沒路了。
林伶試了一下門把手,居然擰開了。
她不知道燈在哪,只能就著走廊的燈往里看。
首先聞到的,就是泥土的味道,這間房中間有一大片區域沒有抹水泥、鋪地坪,就是地下土壤的原生狀態,等分成三塊,每一塊有單人床板大小,上頭罩著拱形的塑料棚,很像常見的塑料大棚的迷你版。
三個迷你塑料大棚也不是緊挨著的,兩兩之間隔了約莫半米的距離,用紅磚鋪了步道。
真奇怪,是什么金貴的中藥材要種到地下、還用膜圍護?林伶雖然對中藥材不甚了解,但也知道“萬物生長靠太陽”,沒聽說過在這么深的地下室種東西的。
她走到離門最近的那個塑料棚前,蹲下身子,掀開塑料膜朝里看。
空空的,像是種子還沒頂芽破土。
又掀開第二個。
還是空空的。
事實上,第二個不是空的,如果她看得再仔細一點,就會發現泥土之下有輕微的拱動,頗似下頭藏了條巨大的蚯蚓。
她掀開最后一個。
剛一掀開,就嚇得全身一個激靈,倒不是如何害怕,而是猝不及防:里頭睡了個赤-裸的中年女人。
那女人平躺著,雙手張在身側,面目蒼白,長得很丑,眉骨凸出,鼻子寬下巴短,乍看跟返祖猿人似的,人顯然活著,因為有呼吸,而因為土壤松軟,身體大半陷進土里,所以打眼看上去,像片會喘氣的浮雕。
怎么睡這兒了呢,還不穿衣服?林伶覺得羞恥,但出于青春期少女的好奇,忍不住瞟了兩眼女人的隱秘部位。
是廠里的工人,跑這偷懶睡覺來了?可誰會這么個睡法啊,變態吧?
林伶又害怕起來,腦子里有個聲音說:算了算了,趕緊走吧。
她慌里慌張起身,也是闔該倒霉,蹲得太久,腿有點酸,起得又太猛,一下子失了重心,栽進塑料棚里,忙亂間拿手一撐,入手一片冰涼柔軟,撐那女人腿上了。
這一下,那女人顯然是被擾動了,喉嚨里“嗬”了一聲,并未睜眼,但上半個身子離地足有40度夾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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