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①②-《梟起青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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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茶住的是幢二層小樓房。
房子的外立面鑲著瓷磚,大門上貼著業已褪色的春聯,各方各面都透著土氣,不過在農村,這算得上是“豪宅”了。
她一路直上二樓,心情不錯,還哼上了歌,進屋之后利落地拉鏈一解長裙落地,再甩脫高跟鞋,扯了條浴巾就進了洗手間。
很快,洗手間里響起了嘩嘩的水聲。
就著水聲,炎拓把屋子內外查看了一遍。
這房子應該平時沒人住,因為毫無生活痕跡,但打掃得很干凈,極有可能是近期打掃的,窗戶上擦拭的漬印都還清晰可見。臥室的角落處有兩個行李箱,一個26寸,黑色,男式,靠墻立著;一個22寸,花色,大剌剌攤開,里頭都是些女用衣物,亂糟糟團扔著。
床上的被褥也是一團亂,原本是兩個枕頭,一個跌落床下,另一個擺在床頭正中。
這雀茶應該不是本村住戶,近期才來這兒的,她有個親密男伴,但這兩天,男伴不在這住。
屋里的女性氣息很重,香里透著綿軟的糯,炎拓打開了一扇窗散味,又從攤開的行李箱里揀了件外套,這才拔槍在手、坐到床邊。
水聲停了,隱約又有哼曲聲傳來,再然后,門被拉開,雀茶赤著腳,一邊理著包頭的干發帽一邊往外走,才剛走了兩步,尖叫一聲,僵在了當地。
她身上裹了條大浴巾,結扣塞在胸前的溝壑間,干發帽還沒理好,有幾縷頭發垂落下來,梢尖掛著水,九月的夜晚,溫度很低,涼氣從開著的那扇窗里侵進來,直撲她裸著的地方,撲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聲音打顫:“你誰?”
但漸漸的,她就冷靜下來,身子也從緊繃轉成了舒展:眼前是個男人,對付男人,她太有資本了。
她笑起來,很快猜出了炎拓的身份:“你就是那個白天來過的男人吧?”
炎拓把外套扔向她:“穿上衣服說話。”
她沒接,看著衣服到了跟前、然后落地,說:“我不冷。”
一邊說,一邊動作優雅地松開了干發帽,任帶水的長發散落肩上,同時向著梳妝臺走去。
炎拓冷冷說了句:“你就給我站在那,哪都別挨,哪都別靠。也別想著自己漂亮就能給我來葷的,我不吃這套。”
雀茶一時面上發窘,頓了頓,覺得扯破了臉皮也好,她就不用裝了。
她伸手抓住浴巾結扣、防止掉落,然后溫柔一笑:“那你想怎么著?你們爺兒間有誤會,被扎了針,拿我一個女人出氣,不地道吧?還專揀人洗澡的時候。”
說到后來,語氣里帶出些許嬌嗔。
炎拓冷笑:“我好端端地開車從這經過,沒偷沒搶,上來就給我一針是什么意思?”
雀茶笑里多了些莫名的意味:“行了,帥哥,大家都坦誠點,‘開車從這經過’,誰信哪?攤開了說吧,你是來入伙的,還是來談生意的?”
炎拓沒聽懂,但這不妨礙他接話:“入伙怎么說,談生意又怎么說?”
“入伙呢,我們說了不算,得能做主的定。談生意,那當然也得跟他談。”
“能做主的,就是那個姓蔣的?他干什么去了,什么時候回來?”
雀茶心說果然,哪會是什么“開車經過”,連當家的姓什么都一清二楚,這分明就是目的明確、直奔板牙來的。
“忙要緊事去了,幾時回來,要看事情順不順利……少說也得七八天吧。你不嫌棄,就在這住下了等,反正村里空房多。或者,過幾天再來也行。”
說到后來,她嫌腳底下涼,抬起一只腳往另一條腿的小腿肚子上蹭暖,腳趾甲被水洗過,亮晶晶的。
或許是已經聊上了,她話也多起來:“帥哥,你現在是單干哪,還是跟人合伙?”
“合伙。”
雀茶“哦”了一聲,多少有點失望:單干多好,現在就能端他了,端一個就是端全家,便利。合伙么,那就不能輕舉妄動了。
“那個姓蔣的,現在能聯系上嗎?”
“帥哥,你這就是不懂了,只有他找我們,我們哪能聯系得上他啊。你放心,等他電話打來,我會跟他說。”
炎拓不置可否,過了會,話鋒一轉:“我車上什么味?我怎么聞不到?”
雀茶咯咯一笑:“你當然聞不到,我也聞不到,挺好奇到底是什么味兒的。”
“大頭能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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