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④-《梟起青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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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正幫炎拓辦理入住,但不便怠慢警察,趕緊伸手接過,和老警察一樣,她第一反應也是這畫畫得好:“真有才,十分鐘不到就畫出來了。”
老警察笑笑:“人家是專業的,有功底。”
炎拓看向畫幅,畫得是好,這臉太有生氣了,神態特點,都抓得恰到好處。
***
雖說警察是職責所在,但大半夜出警,也是挺辛苦的,聶九羅把兩人送到酒店門口才轉身回房,離著幾米遠,就看到炎拓在等電梯。
聶九羅走過去,和他一起等。
電梯來了,出于禮貌,聶九羅側了身,讓帶行李的先上,及至她進了電梯、想摁樓層時,手才抬起,就放了下來。
他已經先摁了,也住四樓。
聶九羅往邊上站,和他保持社交距離,然后盯住電梯門,只等門開,她好跨出去。
鋼制的電梯門上,隱約映出兩人的影像,看得出,炎拓對同乘者毫無興趣,一心只想回房。
他去興壩子鄉的玉米地里做什么呢?偷玉米嗎?還有,他那只鴨子呢?干嘛不帶上來?留人家孤零零一個在車里過夜。
困意上涌,聶九羅低頭掩口,打了個哈欠。
就在這個時候,炎拓極快地偏過頭,看了她一眼。
電梯到達樓層,聶九羅先一步跨了出去,炎拓隨后跟出:他的房間和聶九羅的其實是兩個方向,但他沒急著回房——他站在電梯口,一直目送聶九羅,直到看清她住的,是走廊靠左邊的倒數第二間。
***
聶九羅回房之后,稍事洗漱就上了床,不過沒忙著熄燈就寢,她把文具袋拿到床頭,抽出筆和一張長條紙,略一沉吟,在紙上開始寫字。
一共寫了三條。
一,孫周白天被狗咬傷,晚上被人用帆布袋拎走了,報警。
二,興壩子鄉有個女人疑似失蹤。
三,兩次遇到一個叫炎拓的男人,他車子的副駕上坐了只毛絨鴨子。
末尾記下年月日,寫完了,她三折兩繞,把長紙條折成個立體的星星,瞇著眼睛瞄準不遠處的行李箱,投了進去。
她寫這些,可不是為了分析:她習慣把一天中發生的、有印象抑或是新奇的事兒寫下來,折成星星留存——別人折幸運星,大多是為了許愿,她權當記日記。
一天一個,幾句話就完事,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五個,比寫日記容易堅持,家里頭已經存了兩大箱了,那么長的年月日,也只積攢了兩大箱而已,歲月真是也厚重,也單薄。
無聊的時候,她會開箱,隨手撈起一個,拆開過往的某一天,嘗試著和往日再會——有時候,紙上的那些事兒,她還會有印象;更多的時候,早已不記得了。
來陜南第七天,箱子里已經有七顆星星了。
***
聶九羅撳了燈,疲憊睡去。
再睜眼時,感覺已經睡了很久很久,然而屋內漆黑一片,摸過手機一看,才睡了兩個小時。
她躺了會,聽到窗外淅瀝的雨聲,日暈三更雨,古諺真是神奇,果然下雨了。
橫豎也是睡不著了,聶九羅起了個夜,回來時把大床對著的那面窗的窗簾打開,然后重新躺回去。
這是她的習慣,失眠的時候喜歡“看夜窗”,屋里黑漆漆的一片,外頭卻總隱約有光亮,內暗外明,人會有奇異的安全感,像窩在一個隱秘的眼球里,窺視著外頭的世界——很多創作上的靈感,就是她在這樣的“偷窺”時來的。
雨下了有一陣子了,窗上滿是雨滴和交七雜八的雨痕,水漬鍍滿來自或遠或近的、四面八方招牌的彩光,像窗上掛了個夢,絢麗而又油膩。
她的心思又繞到眼下的作品上。
魔女。
魔女,應該是在夜和暗里潛行的,眉眼和肢體動作都該是妖異的,大啖人頭就太表象和血腥了,文學上有所謂“不著一字,盡得風流”的意蘊,雕塑也該這樣以簡化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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