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時鈺這個人,阮棠真的是看不懂了。 應該說兩世走下來,她雖然知道他的為人,卻無法理解他的心態以及行為處事的方式,甚至很多時候這個男人的表現都是出乎意料的。 阮棠本以為這么大的刺激,可以讓他走向黑化,所以他還是在最后的關頭及時剎車了,以至于在對方說出“放你自由”四個字的時候,她的眼中只剩下兩個字:圣父! 時鈺,你特么就是個圣父吧,這都能無怨無悔付出的? 阮棠簡直驚嘆,生平第一次看到這種品種。 然而不得不說,最克妖女的不是曲紹年那種霸權狡詐款、也不是和靜庭那種斯文敗類款,再霸道再狠毒的男人她都能硬碰硬,唯獨對于這種無怨無悔的付出、還能擺出一副“為你好,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的態度的圣父款,簡直就把阮棠給磨的沒脾氣了。 阮禍水一生瀟灑不羈,無論和誰相處都是及時行樂的態度,她不會給出任何承諾,也不會向別人索要,甚至可以說,她很不喜歡欠債,當然這群當初說好玩玩最后玩不起的情債們不算,只有時鈺,在當時說出那一句話時,竟然讓這個無情無義的大渣女產生了一咪咪的愧疚。 誒,有點像是欺負老實人啊。 然而老實人并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說完便干脆利索的走了。 阮棠:??? 時鈺沒有說具體計劃,也沒有承諾什么時候帶出來,甚至于可以想象,以他一個人的力量將阮棠從那群人手里帶出來,會是怎么樣的困難。 但是阮棠可以斷定,他承諾了,便一定會做到。 轉眼間,距離時鈺上次來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數日。 沒等來時鈺,倒是輪到曲紹年換班了。 老狐貍來的時候,手里拎著一個小巧而精致的牙箱籠,往桌上一放,淡笑:“你要的戲服,拿回來了。” “才拿回來?”阮棠瞥了他一眼,距離她上次說要已經過去很長時間,老狐貍的效率什么時候這么慢了,這么想著她已經伸手打開了箱子,華麗無匹的鳳袍與璀璨奪目的鳳冠一瞬間照亮了整個客廳。 她將綢布捏在手里微微摩擦,柔韌輕薄的布料一如既往,上面密密麻麻的刺繡精致的栩栩如生,的確是她那套鳳袍,不過…… 阮棠撥了一下鳳冠上碩大的珍珠,疑惑的問:“怎么總覺得這箱子有股味道?”、 很淺,淺到已經不是人類的嗅覺能夠捕捉到的程度,但是她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 曲七爺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他細長的手指按了按發痛的太陽穴,眉宇間似有些勞累過度的疲憊,可以想象這些天他有多忙,但是聽到那作精挑刺,男人清雅的臉上還是浮現出一抹淺淡的笑意,說:“你這可是個貓鼻子,這樣都能聞得到。 這牙箱籠在地底埋了十年,怎么可能會沒有味道,連衣服上都沾染了潮濕的陰氣和土腥味,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徹底消除,這不就是給你送來了嗎。” “你把這戲服給我當陪葬品了?”阮棠聲音古怪。 曲紹年睜眼,看著她,道:“你覺得呢?當時你說把喜歡的東西都帶走,著要不是現代社會活人不能陪葬,我還得考慮一下,見琛和小時你更喜歡哪一個的問題。” 更喜歡哪一個,當然就把那個一起送進棺材深埋地底。 阮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揶揄道:“想的這么遠,那怎么不是讓你自己陪葬的,你焉知我當時最喜歡的就不是你了?” “我從不與人殉情。”曲七爺淡淡的陳述著事實。 他很喜歡阮棠,也可以在她活著時寵著她縱著她,做一個不辨是非的昏君一切由著她,甚至是為了她冷靜的發瘋,但是這僅限于她活著的時候。 她死了,那個能夠控制住他的軟肋便消失了,心狠手辣蠻橫霸道的曲七爺,自然不會再發瘋。 一個可以說的上是癡情絕對、卻也冷酷涼薄的男人。 他說完,眼眸掃了一眼桌上受到冷落的戲服,微微蹙眉,問:“覺得晦氣?李特助已經聯系好杭州的刺繡坊,新的戲服還在趕制,且等等吧。” 聽聽,這一件戲服可謂是價值連城,就因為那禍水覺得晦氣便可以不要了,然后趕制一件絲毫不遜于這戲服的新衣服來博她一笑。 曲紹年啊曲紹年,你口口聲聲說不會為一個死人殉情,但是這個人又活了,還不是一樣的牽動你的心脈,讓他一絲一毫都放不下。 阮棠笑了笑,說:“不用,我人都死了好幾回了,這戲服再晦氣能有我這個人晦氣?” 她葷素不忌的來了這么一句,手指在戲服上一勾,輕飄飄的披在了身上,又漫不經心的朝男人一勾手,“七郎,過來。” 柔柔媚媚的唱腔信手拈來,嬌的人心都要化了。 曲紹年的唇角帶著無奈的淡笑,卻配合著站起身來,伸手在她將戲服穿好,而后鄭重的將鳳冠戴在女人漆黑如墨的長發上。 鳳冠珠光寶氣,照映出她嬌媚的臉頰,這樣的金銀羅緞加諸于身,卻不顯俗氣,反襯的她雍容華貴。 曲紹年恍惚的想,不知這禍水又經歷了什么,身上這股氣質比當年還要更驚艷的多。 阮棠邁著蓮步在大廳內旋轉,愜意自得的唱著《貴妃醉酒》,長袖甩動似花團錦簇,搖晃的身影帶著一股似醉非醉的情態,曲紹年眼都不眨的注視著她,這熟悉的畫面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仿佛一切都沒變過。 她走著醉步,突然撲到他的懷中,曲紹年動也未動,只是順勢將人抱住,阮棠的臉頰就貼在他的胸口,微微仰頭,迷蒙的眸緋紅的臉頰,還有最后的嬌憨是那般的真實,她哼唱: “人生在世……如春夢,且自開懷飲幾盅。” 她唱著,柔軟的手指撫上男人的臉頰,撫摸著他利落的線條、寵辱不驚的眉眼,癡癡的笑,嗔怪:“七郎,通宵酒呢?” 這作精說發難就發難,七爺上哪給她找通宵酒去? 他無奈的點了點她的眉,說:“等著,我去給你倒一杯。” “不要了。” 阮棠想起一出是一出,貓眼一轉,便說:“我想吃佛跳墻,你親手做的。” 她也就吃到過那么一回,仗著老狐貍想彌補的心情作天作地,逼的男人親自下廚洗手作羹湯,為了她,位高權重的曲七爺可謂是做盡了取悅、討好之事,當時她的心情不能更爽,這不又開始作了嗎。 面對她的得寸進尺,老狐貍的神情一如既往地波瀾不驚,令人分不清情緒,他道:“你乖乖的,想要的一切都會有。” 曲紹年挽著袖子,在廚房里打轉。 阮棠便守在門口,一臉的壞笑,嘖嘖道:“七兒啊,你說說你把我留下來,除了讓我折騰你,還有什么用?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受虐癥了。” 曲紹年頭也不回的切著菜,聲音低沉,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強勢:“阮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唯獨只有一點,只能留在我的身邊。” “你現在這幅樣子越來越不可愛了。” “我一直都是這樣。”曲紹年回眸,深深的注視著她,淡聲道:“阮棠,你本可以逃得遠遠地,再也不讓我見到你,但是你又跑了回來。這一次,我不可能再放過你。” 你以為是她想回來的嗎! 如果可以,她一點也不想見以前的情債們,這不都是要歸功于系統的坑爹嗎。 阮棠聳了聳肩,也不和他解釋,只是輕描淡寫的將這個話題略了過去。 曲紹年做了豐盛的佛跳墻。 兩個人吃完飯后,默契的沒有再提掃興且絕對不會意見統一的話題,氣氛維持著虛假的平和溫馨,阮棠是無所謂,而曲紹年…… 或許,只要讓阮棠留下來,這份虛假都是愉悅的。 然而,他的愉悅只維持了一天。 第二天一清早,曲紹年艱澀的睜開眼皮,一陣疲憊的頭昏腦漲,讓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