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這是通知,不是商議。 “暫住可以,但是工作不能落下。”阮棠說,理直氣壯的態度:“我的行頭必須送過來,《貴妃醉酒》還沒練熟呢。” 她在“我的”兩個字上面加重語氣,提醒對方,要她自己的那要行頭,不要曲家給置辦新的。 曲七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黑沉的目光中帶著一抹了然,卻也不點破,只道:“可以,我吩咐人去拿。” 他答應的爽快,阮棠卻沒有半點勝利的喜悅,反倒是心底一沉。 曲七爺答應的如此爽快,無外乎兩種原因,要么是不在乎旁人是否知道他軟禁了她,要么就是他有底氣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她的行頭拿來,而不被任何人察覺。 無論是哪種,都說明她的算計從一開始就落空了。 真是心機深沉的老狐貍。 阮棠暗罵了一句,眼眸卻一片黑亮,狡詐如狐又如何,她喜歡帶有挑戰性的游戲。 自此,阮棠便在這里住了下來,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她本以為自己會被軟禁在單獨的空間,沒想到竟然是和曲七爺住在一起,……這,這是對待俘虜的態度嗎? 曲七爺的臥室在二樓,阮棠便挑了他隔壁的客房做臥室,作為識時務者為俊杰的女人,她在住下來后還試探過曲七爺的底線,事實證明七爺不愧為梟雄,雖然在大事上不擇手段,但是小事上卻不屑于為難弱女子,對她表現的相當的大氣、縱容。 整個莊園上下亦是拿阮棠當貴客,一方面是家主要求,另一方面隨著時間推移,對著這位敢于調戲家主卻全身而退的女人,他們是相當的敬佩的! 久而久之,阮棠就開始得寸進尺,甚至有點在曲家作威作福的意思。 曲宅是私家園林,保留著唐宋時期的建筑風格,遠遠看去山水、植物、建筑格外和諧,身處其中一派詩情畫意。 阮棠偏喜歡穿著戲服站在庭前唱《貴妃醉酒》,百花簇擁著她,連空氣都是清新而芬芳,一眼看過去,正是佳人起舞的美態,令人不由得產生夢回唐朝的錯覺。 清晨,早早的便能聽到這女人咿呀咿呀唱戲的聲音,或婉轉或哀怨的聲調,仿佛要將人的魂魄都勾出來一般。 李特助是來匯報公務的,本身也沒什么藝術細胞,平日里跟著七爺聽戲也就聽了個半吊子,如今遠遠地聽到那哀婉的唱腔便不知怎么的、仿佛入了迷一般循著聲音找過來,然后一眼就看見了醉酒風情的楊貴妃。 他的心臟劇烈跳動。 是阮棠。 這扮相、風情,都遠遠比之前唱《白素貞》時要高出不止一個檔次,簡直就是禍國妖姬本人在世。 那禍水看見他,還壞心眼的轉身,朝他一甩水袖,唱道:“高力士,擺駕回宮——” 要不說氛圍很重要。 李特助也不知是入了戲還是被美色迷了眼,真就乖乖的上前伸出手,擺出太監的姿勢預備扶她回宮,結果一抬頭,便見七爺的身影出現在小路上,頓時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緊接著,就跟被蜜蜂蜇了一般,唰的往后一跳,一副對阮棠避之不及的態度。 再看阮棠,那笑的不能更歡暢,一副惡作劇成功又美又壞的得意模樣。 一肚子壞水的阮棠仍舊是美艷不可方物,李特助卻不敢再沉迷美色了,這阮棠簡直就是標準的蛇蝎美人,不說她是小少的女人,就說她挑起的那一樁樁紛爭…… 還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禍水。 李特助簡直就是對阮棠有了心理陰影,迎上七爺,低聲匯報了兩句,便一直躲在后方和她拉開長長的距離,簡直就是完美的詮釋了慫貨本慫。 哪里還有之前提議“處理了阮棠”的冷酷。 現在再讓他說這句話,只怕他能跪下來抱住那禍水的大腿求饒。 七爺淡淡的看了一眼被嚇得方寸大亂的家臣,又去看阮棠那得意的小模樣,微微一搖頭,無奈的斥道:“胡鬧。” 豈料,正中那禍水的意。 阮棠將袖兒朝七爺一甩,緊接著整個人靠到他懷中,七爺手一頓,似想將人甩開,最后卻變成了扶住,他垂眸,看著女人粉頰艷若桃李,貓眼似嗔似怨,紅唇一張一合便是凄凄婉婉:“惱恨三郎,竟自把奴撇,撇的奴挨長夜——” 她唱起來,那“惱恨李三郎”五個字被唱的含糊不清,李似曲,一時間竟讓人分不清她在唱楊貴妃,還是在調戲七爺。 這一出《貴妃醉酒》,終是對著曲七爺唱了出來,便好像是命運的齒輪在轉動,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此時的七爺尚不知道,他與懷中這瘋癲放肆的女人,會有多深的糾葛。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