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緩緩抬眼,狹長的眸子,凌亂的墨色瞧不見底,煞是凝重的模樣: “救,自然是有的救,法子,告予你,救,還是不救,你們自己定奪。” “好!” 深幽的眸,泛起波瀾,沐千尋應(yīng)的干脆,堅定如斯的模樣,令鬼逸心頭猛然一沉。 “毒已入心,血已虛耗,救,那就只能……以血換血,以心換心,以命換命! 取一同齡稚子,殘忍換之,方可保命!” 一字一句,出口都顯盡艱難,喉嚨陣陣疼痛,身為醫(yī)者,他不該告知此法,以命換命,未免過于殘忍。 身兼殺手之名,獨居竹林,這些年來,殺戮不斷,可他的手上,卻從未沾染過稚子婦孺的血,這不僅是為醫(yī)者心中的道,更該是為人者該堅守的道。 沐千尋護子心切,無論做出何種抉擇,都不為過,而他,卻是禍?zhǔn)碌母矗粍穹纯v…… 望著沐千尋愈冰冷失控的眸,鬼逸深深一嘆,罷了,這殺孽,便添至他身吧,能換她笑顏,萬劫不復(fù)又如何。 沐千尋的目光,順著夜晨懷中的女嬰而去,漠然而凄寒,一行清淚,突兀落下,堅定卻未變。 夜晨下意識的后退,一雙細(xì)長的手掌,緊了緊,沖著沐千尋拼命的搖頭,一張俏臉兒,青紅交織。 這女嬰,境遇甚是悲慘,被拋棄,被利用,至今命懸一線,至沐千尋交到她懷中始起,她沒日沒夜的照料,便是盼著,終有一日,她能安好。 同為孤女,便是愈同情她的遭遇,愈的憐愛,她又怎忍,她就此,化為一具冰冷冷的軀殼。 沐千尋一步步向前,夜晨一步步后退,直至,背脊抵上門板,恐懼的望著沐千尋,滿眼的祈求。 沐千尋亦是泛紅了眸子,下唇結(jié)痂的傷口,鮮血直流,絲絲甜腥,攀上心頭。 “尋兒,不可以,聽話。” 慕宥宸大步上前,箍住她的腰身,緊緊的,緊緊的箍住,干澀緊的聲音,在她耳畔響徹。 腦袋窩在她的后頸,吻她的絲,感受著她由麻木到掙扎,由安靜到瘋狂,聲嘶力竭的哭鬧,側(cè)過臉,狠狠的咬他的臂膀。 血,已滲透衣衫,殷殷的鮮血,描繪著齒印的模樣,慕宥宸仍固執(zhí)的不愿撒手,圈著她,擁著她,胸膛抵著她的背脊,紋絲不動。 “走啊,把孩子抱到后院去。” 慕宥宸低聲提醒,夜晨如夢中醒,胡亂的點頭,繞的遠遠的,貼著墻面,遁入后院,陣陣后怕。 場面,似乎驀然間,又是一番別樣的千變?nèi)f化,凌澤攜了陌弦,亦是避了去,心頭異樣的沉重。 漸漸的,沐千尋放棄抵抗,縮在他臂彎里,哭的聲淚俱下,無力的依偎著慕宥宸,錐心錐心的難受。 她的絕望,他又何嘗不知,她痛,他更痛,那綿綿不絕的痛意,幾乎把他凌遲,他比誰,都想救慕皓然…… 一條人命,一個女嬰,放在過去,他許不會憐惜,為她,屠盡天下人,又如何?他向來,都只為她一人喜怒,一個陌生女嬰罷了…… 可,如今,他不能,他不能眼看著她放縱,看著她深陷泥潭,苦苦掙扎,愧疚一生。 她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一時念起,她又會折磨自己多久,孩子是她的心結(jié),縱使今日救了慕皓然,她的心結(jié)仍不能解,只會結(jié)上加結(jié)。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