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身為一道總督，封疆大吏，但是卻極其謙恭，以膝為足，向這邊迅挪動過來。

    楚歡看了看此人，只見此人不過四十出頭，臉大眼亮，最顯眼的是那大鼻梁，比之尋常人要高出不少，高高挺起，這鼻子若是長在別人的臉上，自然是大不協(xié)調(diào)，但是長在這張大餅?zāi)樕?，卻還是十分般配，皮膚微黑，一身官服，但是官服卻占滿了灰塵，而且此人看上去一副風(fēng)塵仆仆之色，臉上雖然恭敬無比，但卻還是帶著掩飾不住的疲倦之色。

    這人寬臉高鼻，如果換身衣裳，倒像一個樸實的農(nóng)夫，這一身官服在身，雖然身份變了，不過卻還是帶著樸實之氣，最為奇怪的是，此人的背上還背著一只包裹，里面放有長形之物，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東西。

    楚歡本以為一方總督，即使不是威風(fēng)八面，也該氣勢不凡，就好比西山道總督喬明堂，面如冠玉，風(fēng)度優(yōu)雅，卻想不到這位河西道總督卻是如此一副貌不驚人的模樣。

    距離皇帝幾步之遙，馮元破便即將頭埋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他人高馬大，這般撅著，背后的包裹豎在背上，頗有些滑稽，顯得極盡謙恭。

    皇帝含笑問道：“大鼻子，你這一身灰塵，為何不收拾一番再來見朕？”

    馮元破立刻道：“臣已經(jīng)一年多不曾見到圣上，進京之后，便直接入宮，期盼能夠早早見到圣上，一時間忘記收拾，如此模樣，有失禮數(shù)，還請圣上責(zé)罰！”

    皇帝抬手道：“起來說話吧！”

    馮元破謝恩起身，抬頭看著皇帝，恭敬道：“圣上的氣色，比之一年前要好上許多，臣雖然遠在北方，但是無日不在思念圣上，只愿圣上龍體康健，臣死也安心。今日見圣上氣色甚好，臣的心這才安心下來。”他臉上帶著笑憨厚的笑容，語氣極其誠摯，便是楚歡聽見看到，亦是覺得馮元破這番話出自真心。

    皇帝笑道：“前番你呈上的奏折，北邊夷蠻騷動，如今是否安定？”

    “托圣上洪福，大秦國威，北邊夷蠻的騷動已經(jīng)平定。”馮元破恭敬道：“夷蠻古塔烈、席虎爾、安托魯?shù)炔咳ツ甓煸馐苎?zāi)，糧食匱乏，所以犯邊騷擾，微臣調(diào)軍設(shè)下埋伏，誘敵深入，一舉擊潰來犯之?dāng)常瑪財嘲饲?，三部夷蠻乞降，獻上了寶物，敬獻圣上，臣此番已經(jīng)帶來京中，獻給圣上！”

    皇帝笑道：“朕當(dāng)年攻滅河西國，將你們父子留守河西鎮(zhèn)守，這么多年來，你們父子沒有讓朕失望。你的父親雖然已經(jīng)去了，但是你馮元破卻依然是朕的一把利劍，鎮(zhèn)守北邊，夷蠻難越一步，你沒有丟你父親的臉，更沒有丟朕的臉！”

    馮元破眼圈一紅，道：“圣上對我們馮家的恩惠，我們馮家永生也報答不完。家父臨終之前，再三囑咐微臣，我們馮家是為圣上把住北邊國門的獵犬，對圣上忠心耿耿，對來犯之?dāng)硡s要兇狠無比，無論是誰，想要侵犯圣上的土地，我們馮家便要用牙齒去咬，用爪子去撕扯，便是自己粉身碎骨，也不能讓夷蠻踏入圣上的土地一步。家父之言，微臣謹記在心，一字不忘，每日里臨睡之前，都要在心中默念，圣上對我馮家的恩惠，我馮家只能竭盡全力去報答，世世代代，馮家子弟永為圣上之獵犬！”

    皇帝開懷大笑，四周為數(shù)不多的官員卻是神色各異，楚歡卻是覺著這馮元破說話實在有些露骨。

    這些話如果是由別人來說，定然會讓別人的身上起雞皮疙瘩，但是從馮元破的口中說出來，卻顯得真摯誠懇。

    “你們看看，什么叫做忠臣，這才是忠臣?！被实坌Φ溃骸拔掖笄厥?，河西道每年的賦稅上繳最為及時，而且有大鼻子鎮(zhèn)守河西，夷蠻已經(jīng)多少年沒有對我大秦造成威脅，如此良臣，如此能臣，如此忠臣，才是我大秦需要的臣子。”

    “明君治下出良臣！”林元芳不失時機地道：“馮總督忠心耿耿，才能出眾，這也是圣上慧眼識人，也只有圣上的伯樂眼，才能識得風(fēng)將軍這匹千里馬！”

    “林大人過譽了?！瘪T元破忙道：“微臣只是將圣上的布署付諸實現(xiàn)而已，有圣上之英明，有大秦之強盛，無論誰坐鎮(zhèn)河西，夷蠻都不敢輕舉妄動。君強則國強，國強則外敵不敢擾，河西之穩(wěn)，全仗圣上天威，微臣實在是尺墨寸功而已！”

    皇帝撫須笑道：“不驕不躁，居功不傲，朕沒有看錯人?！庇謫柕溃骸按蟊亲樱氵@背上背的是何物？該不會是夷蠻人敬獻給朕的禮物吧？”

    馮元破上前一步，恭敬道：“圣上，臣此番進京，一來是想拜見圣上，得瞻龍顏，二來也是向圣上奏明一件大事，懇請圣上允許！”

    “哦？”皇帝身體微微前傾：“你既說有大事，便真是有大事，到底何事，快快道來！”

    馮元破從背上取下包裹，緩緩解開，里面竟豁然包著一卷長長的卷軸，馮元破握在手中，恰好身邊就是楚歡，含笑道：“請這位大人幫個小忙！”

    楚歡奇怪，還是上前來，馮元破將卷軸遞給楚歡，謙和道：“有勞這位大人握好，這是一幅畫，需要兩個人才能打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