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容野壓在她耳邊,距離太近,氣息滾燙,喻瑤高懸的心在顫著,來不及說什么,手就被他握住,直接伸到他微亂的衣襟上,在他的引導下把那一排并不牢固的睡衣扣子扯散。 淺白舒展,凝著新舊疤痕的肌理露出來,喻瑤看了一眼就不由得呼吸加速,忽然覺得氧氣格外稀薄。 臥室里燈光太暗,暗到看不清容野的臉,只有一雙灼灼的黑瞳能將人燒傷一樣,危險融在夜色里,加倍讓人口干舌燥。 喻瑤感覺到抵抗力在流失,慌忙去摸臺燈的開關,想把光線擰亮一點,也許不這么黑,她還能抵御這大妖精幾分。 然而她臉被撫著,頭轉(zhuǎn)不過去,只能用手胡亂找,不但沒碰到開關,還意外打翻了床頭桌上剛才拆了封,沒喝完的一杯櫻桃果粒酸奶。 喻瑤手指粘上酸奶,又濕又涼,反射性往回縮,容野一把扶住歪到的塑料杯,繼而抓緊她手腕。 女孩子纖秀雪白的指關節(jié)上都是粉白色奶漬,容野低著眸,把她手抬高,送到自己嘴唇邊碰了碰,然后抬起眼,視線筆直落在喻瑤眼睛上,目不轉(zhuǎn)睛地跟她對視。 “瑤瑤,酸奶好吃?”他聲音很低,溶著震動耳膜的磁,狀似純潔,“能不能也讓我嘗嘗?” 喻瑤胸口上下起伏,想把手往回抽,但他已經(jīng)略略低頭,舌尖帶著火熱,輕舔上她微顫的手指,嘗了一點奶味,就肆無忌憚地纏繞卷裹住。 剎那襲來的觸感讓喻瑤忍不住弓起背,腳尖繃直,抓著被子,臉色更紅了幾個度,她斷斷續(xù)續(xù)說:“容野……放開,你怎么……” 她想說她還沒原諒,還沒跟他和好,這樣是耍賴越界! 但容野墨色的眼睫撩起,啞聲反問:“小狗只是想舔舔主人的手指,芒果也會做,為什么我不行?你不是已經(jīng)把我領回家,收留我了?就當我在……表達對主人的感謝。” 喻瑤脊柱上涌著一陣陣麻,力氣在不知不覺流失,她張口喘著,不禁狠聲:“那小狗不能接吻,更不能——” 容野很淺地笑了一下,端起還剩一個底的酸奶杯喝了一口,他仰著頭,脖頸自然拉出利落線條,喉結(jié)每下滾動,以及那些繃著的修長筋絡,都讓喻瑤難以鎮(zhèn)靜。 他舌尖緩緩勾著,直到齒間咬了一顆切成半的深紅色櫻桃。 喻瑤看著他靠近,心臟蹦到喉嚨口,想再外強中干地強調(diào)一遍剛才那句話的時候,那半櫻桃的另一邊,就貼在了她的嘴唇上。 她呼吸幾乎停下。 容野并沒有吻她,就保持著僅僅一點點櫻桃果肉的距離,用這塊不過指甲大的袖珍水果,浸滿了甜味和奶香,他咬著,在她唇瓣間不疾不徐輕壓碾動。 他眼睛不肯合上,即使這么近,也在一瞬不錯地凝視她,鼻尖偶爾會相碰交錯,他身上的草木霜雪氣干凈凜然,混著奶甜一下一下侵襲她。 不算親吻,連嘴唇實際的接觸都沒有,但他劇震的心跳,櫻桃果肉的濕軟,他唇邊若無若無地掠過,在他動作下盡是成倍的引誘,壓著沸騰又克制的愛欲。 在久別相擁的深夜里,甚至比實打?qū)嵉臒嵛歉層鳜師o法把持。 喻瑤滿腦子都是這狗崽子怎么這么會,哪來的這些天生技能,打不得罵不了,連想要拒絕的那點清醒理智也在他的勾纏里不斷瓦解。 很快她被濡濕的嘴唇就開始不受控制,接住那顆已經(jīng)摩擦發(fā)燙的櫻桃。 她忍到了限度,咬住的一刻,容野突然松開,很輕地問:“瑤瑤,味道好嗎?” 他又問:“愿意要我嗎。” 她衣擺蹭開,跟他腰腹相貼,容野唇色很紅,還沾著奶痕,喻瑤抬抬頭就能吻到,她知道她可以盡情蹂躪。 喻瑤恨恨嚼碎櫻桃果肉,雙手攬住他頭,手指抓住他短發(fā)壓低,蓬勃的欲求燒成連天的火,要把他拽過來咬上去。 媽的她先爽了再說。 喻瑤眼睛有些朦朧,把容野扯近了就去侵占他的嘴唇,但剛剛相碰,滋味還沒嘗到,就看見容野半合的眼瞳里,血絲已經(jīng)凝成斑斑血塊,散落在本該純白的顏色上。 她猛地停住,他的臉近在咫尺,那些堆積的疲憊和強撐,甚至帶著些許病氣的蒼白臉色,都變得無所遁形。 喻瑤咽了咽,忽然酸楚難過得說不出話,她摁住燃起的火苗,出其不意把容野推到旁邊,翻身跨上去,雙手虛虛掐住他脖頸,拇指威脅地摁在他震動的喉結(jié)上。 “你給我說實話,”她眼角還飛著潮紅,嚴厲盯著他問,“你到底幾天沒睡了!上一頓飯是幾點吃的!你看看你累成什么樣,還有精力來撩我?!分不分得清輕重!” 容野陷在枕頭里,知道那個日夜都在盼的吻她不會繼續(xù)了,更不會有后文,他眼里滿漲到瘋的熱烈黯淡下去,成了一片灰。 寂靜了片刻,他望著喻瑤說:“當然分得清,重的就是……想讓你原諒我。” “瑤瑤,我走了太久才走回你身邊,一分鐘也不敢浪費,我想確定你是真的接受我,肯留下我……我想讓瑤瑤是我的,想用本來的面目被你愛,我實在太急,找不到別的辦法。” 他笑了笑:“感情都被你掌握著,我只剩這幅身體,如果你還喜歡,我就用它換你的親近,太心機了,是不是?” 容野張開手,扣住喻瑤兩只手背重重壓下去,讓她更緊地扼住他咽喉,嘶聲說:“這種不能喘息的感受,我離開你的每天都在體會,你再掐緊,也不夠我實際生活的百分之一。” “幾個月了,好像時時刻刻都溺在水里,以為你真的放棄我了,以為你要談新的戀愛,以為你會動心答應沈亦,以為你……會把我當仇人,恨我……我好不容易撐著熬過去。” “后來我在容紹良的病床邊,從來沒有那么驕傲過,我把你微博給他看,說你愛我,”他彎著眼,暗紅更甚,“可我還想要瑤瑤親口跟我說,那條微博的內(nèi)容,就是你發(fā)給我的,你愛的那個人就是我,對不對?” 容野那么迫切地仰著頭,等她一個回答。 喻瑤話就在嘴邊,心疼得暗暗抽氣,可怒火也更騰騰地往上竄。 狗崽子正經(jīng)問題一個沒回答,也根本沒意識到癥結(jié)在哪! 她松開手,居高臨下瞪他:“容野,你到現(xiàn)在都不明白我究竟為什么生氣,還想讓我答你這個?!先睡覺!不睡足八個小時別跟我說話!” 喻瑤從他身上下來,裹緊被子離他老遠,背對著,等了幾秒,身后的人沉默地擁上來,隔著被子把她摟住,低聲喃喃:“瑤瑤……讓我抱抱,就只是抱抱。” 在他懷抱里,喻瑤迷迷糊糊睡著,到后半夜容野卻放開了手。 他有些吃力地坐起來,無聲無息下床,蹲跪在旁邊不舍地看了她幾分鐘,實在抵不過去,才起身走出臥室,在茶幾抽屜里找藥箱。 他好像發(fā)燒了,也許還會咳嗽,他不能打擾她,有任何不舒服,在沒人的地方忍忍就能過去了。 藥箱很空,感冒藥都不在。 容野讓芒果回窩,昏沉地躺倒在沙發(fā)上,想咳的時候就咬住手臂,能壓回去,幾乎不出聲。 他最后一次看時間是凌晨兩點半,很快蜷縮著沒了意識。 喻瑤本來就睡得不安,他懷抱撤走后,她沒過多久就醒過來,身后竟然空了,床單都是涼的。 她立即清醒,摸過手機一看,才三點,他能去哪。 喻瑤趕緊走出臥室,新聞里那么不可一世的容二少,不久前還火力全開勾著她的人,此刻像個沒有巢的流浪動物,卷著自己身體,窩在沙發(fā)一個角,眉心擰得死緊,黯然抿著唇,臉頰耳朵都在發(fā)紅。 她心被擠壓著揉緊,叫了他一聲,疾步過去摸摸他額頭,燙得嚇人。 喻瑤又急又氣,更后悔自己不夠細心,沒早點發(fā)現(xiàn)他異樣。 連著不休息不吃飯,還淋了雨,他體溫之前那么高,不全是因為情動,他根本就是病了! 從小被撕咬著長大,只會死鉆牛角尖兒的固執(zhí)小獸,因為做了錯事被趕出門,出去奔忙許久,狂奔著叼回來了自己所有積蓄,討好地給她,想跟她要一個家。 她怎么那么兇啊。 明知道他什么環(huán)境活下來的,明知道他的心是什么樣子,干嘛非要他自己去想,有什么話都不如直接講明白。 如果她不說,他是不是一輩子也不會想到,她這些脾氣,不是因為他強勢,而是因為他卑微。 喻瑤去玄關拿起自己的包,最近天氣變化快,她把感冒藥退燒藥都隨身攜帶了。 她倒了熱水,搖醒容野:“阿野,吃了藥再睡,不然我要把你送醫(yī)院了。” 容野艱難睜開眼,朦朧看見喻瑤坐在身邊,他反射性起身,藏起那種虛弱的病態(tài),鎮(zhèn)定說:“瑤瑤,我怕壓到你,出來睡的。” 喻瑤真想狠狠打他一頓。 “還裝?還忍?不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已經(jīng)成你習慣了!” 她把體溫計舉到他眼前:‘三十八度多!還瞞我?!’ 容野搖頭:“你說了,敢生病就掃地出門,沒得商量,我怕你攆我走,我沒地方去,這種小病,忍忍就沒事了。” 這是從小到大忍過了多少次,才能這么平靜地當成家常便飯來陳述。 喻瑤盡量按捺,終究還是沒扛過爆發(fā)的情緒:“你準備以后一直這樣?就過這種日子?哪怕我答應你,接受你,我們重新做回戀人,你也不管什么都忍著不說,把自己擺在那種陰溝泥潭的地位里,實在扛不住了就再強迫我一次,是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