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阿桂自然也不會讓人吃虧,送了些糖瓜兒和半只雞給她。 說來也巧,這林家的孩子和方喻同相同年紀,居然也十分爭氣地過了嘉寧書院的考核。 兩人開了春,都將一塊去嘉寧書院讀書,所以阿桂她們和林家母子的關系也比巷子里其他人家關系更親近些。 送走林母,阿桂端著她送來的吃食,到正屋里叫大家一塊兒吃小年夜飯。 方喻同聞著香味早就勾得饞蟲難忍,這會兒迫不及待地坐上桌來。 阿桂瞧他那小饞貓樣實在忍不住笑,“去了書院,你可不能再這饞樣,會叫人笑話。” 方喻同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否認道:“書院又沒有你做的吃食,我才不會饞。” 阿桂笑著,趁羊肉鍋煮開了,又捏了些馎饦放到里頭泡著吃。 方喻同吃得歡暢,嘗試著夾了一片放到嘴里,眸子瞬時亮了許多,“原來這馎饦泡到羊肉鍋里是這般滋味,簡直一絕。” 陳爺爺活了一輩子,也沒這樣吃過馎饦。 笑瞇瞇得嘴都不合攏,“阿桂,你這手藝若是去開個小飯館,定會揚名。” 阿桂謙虛地笑道:“怎會,不過你們吃慣了我做的,才會如此喜歡。” 方喻同囫圇著嘴里的馎饦,還不忘晃著木箸說道:“我知這個詞兒,叫...愛屋及烏!” 阿桂笑道:“是,你倒越來越有讀書人的樣兒了。” 方喻同又往嘴里塞了一片羊肉,感慨道:“若是能日日都過小年便好了。” 阿桂唇角笑容微微一凝,聽著他沒往心里去的這句話,反倒有些心酸。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她沒說。 他們會覺得格外好吃,大抵是因為很久沒吃肉了。 平日里為了省銀錢,他們大多只吃素菜。 如今小年夜,才難得開一次葷。 阿桂默默凝視著方喻同的眉眼,心里忖著,書院的伙食應當比家里好。 盼著他去了書院,能長得更高、更快。 …… 過完小年,離新年只差幾日。 嘉寧城便更熱鬧了。 阿桂和方喻同仍每日都出去賣豆腐,這是如今唯一有進賬的活計,舍不得停。 賣完豆腐便到了晌午,便回家忙著掃塵土、糊花窗、貼年畫之類。 因院子小,又入住沒多久,所以到了臘月二十八,家里就已掃完了塵土,只剩新桃符沒換。 方喻同和阿桂這日便上街去采買,居然看到不少擺了字攤在長街上寫桃符的。 一個個都還是少年模樣,穿著嘉寧書院統一制式的衣袍,一水兒的青灰色。 而且各個字攤前排隊的百姓還都不少。 阿桂拉著方喻同隨意找了個人少的字攤等著。 說是人少,但仍有十來人圍著。 她詫異道:“怎的人這般多?” 方喻同也撇了撇嘴,悄悄拉住了阿桂的手,“別走散了。” 阿桂點頭,聽到后頭有個中年男子說道:“你們倆是剛來嘉寧城的?” 等著也是無聊,阿桂就與他攀談道:“是啊,這位大叔,這到底是怎的一回事?” 中年男子笑道:“說起來,這也是咱嘉寧城獨有的一道風景線了。這些都是嘉寧書院的學生,來這兒擺字攤也是書院給他們的一道年關考。誰賣的桃符最多,就能拿一個優等。” 阿桂恍然。 這桃符賣得好,自然是要字寫得好,所以嘉寧書院這是用別樣的方法考校學生們的字寫得如何。 再則也可讓他們年關這些日子也不會懈怠了練字。 倒是別出心裁。 不過她一扭頭,看到她認識的幾個連大字都不識的大嬸大娘們也往這邊擠了過來。 她們都在阿桂旁邊的這個字攤排著,伸長了脖子踮起腳尖看。 這個字攤的人擠得最多,約莫著有百十來個。 阿桂笑著和幾位大娘寒暄了幾句,只是有些疑惑,“張大娘,你們能瞧著這些字攤哪個字兒寫得好么?” “哪能啊,我們又不識字。”張大娘搓了搓手,解釋道,“就瞧著哪兒人多就買哪兒的唄!阿桂,你也過來我們這邊排吧,你那個,不行。” 阿桂:? 張大娘一把將阿桂拉過來她們這邊排著,低聲道:“我跟你說啊,你可知道咱們朝廷的狀元郎們都有何共通之處?” 阿桂想了想,“他們大都是從嘉寧書院出去的?” 張大娘故作神秘地點點頭,“還有一點,他們幾乎都在這兒擺過字攤!” “你想想,現在買一副桃符才五文錢。可這若是狀元郎寫出來的,那可值老鼻子錢了!” 五文錢就能買到當朝狀元的親筆桃符,那著實是賺的。 阿桂扭頭看著長街上趨之如騖的百姓們,忽然明白了他們的心思。 張大娘指了指她們所站的字攤前正揮筆潑墨的俊秀少年,“這位呀,可厲害著呢,都說他前途無量!” 阿桂抬眼,正想打量打量那位大家口中厲害角色,忽然眼前一黑。 方喻同猛地踮起腳,捂住了她的眼睛。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