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而他之所以選在松江、錢塘一帶,擴建水師,囤積戰船,為的是能直接東出,切斷東瀛本島和東番海域倭寇的聯系。 屆時,有大明水師切斷南北聯系,無論是南下清剿東番海域倭寇、海盜,還是北上進攻東瀛本島,都將變得無比的順暢。 此時,朱瞻基見黃四爺這般解釋,為何如此年紀還尚未傳宗的原因,微微點頭:“兄長有如此信念,想來又有松江明府大人支持,定然是能得償所愿。” 聽到黃四爺想要投身軍務,南下福建抗倭。 只是一瞬間,朱瞻基已經想到了無數種安排。 面對如同完人一般的黃四爺,朱瞻基很想將他給徹徹底底的撥開,看一看這位黃四爺的內里,到底是一顆紅心,還是一顆狼子野心! 黃四爺搖搖頭,不提此事,指著眼前正在不斷加深的溝壑,驕傲的說:“賢弟,雖說松江一代,倭寇并不如福建等地多,但不可不防。如今乘著秋冬時節,做此事,一來可以防備可能到來的倭寇,二來也可讓這些百姓少些耗費家中積攢的錢糧。” 說完,黃四爺目有深意,避過周圍的鎮民,壓著聲音接了一句:“朝廷是繁瑣的,若要一家興盛,沒有百姓的認可,便是舉步維艱、寸步難行……” 很突然的一句。 朱瞻基怎么也沒有想到,原本不過是談論風花雪月的黃四爺,竟然會突然說出這等不可為外人道也的道理來。 朱瞻基茫然的點點頭:“兄長為何要這般……要與我等說這……” 黃四爺拍拍朱瞻基的肩膀:“為兄觀賢弟,不似尋常人,又是讀書之人,將來未嘗不能成為輔弼之臣!為兄此番言語,雖不可為外人道也,但賢弟非是外人,為兄這般說,也是想要結下一番善緣。” 投資嗎? 朱瞻基謙虛的搖搖頭:“兄長抬舉小弟了,讀的那些書,不過是多些見識而已……” 黃四爺不官員朱瞻基的自謙,指著眼前不遠處,不停揮舞著工具,加深加寬溝渠的百姓們。 他低聲道:“為何歷朝會有富裕之人破家之日,必定要被鄉里唾沫,而后載歌載舞?無非是仇富而已。賢弟有所不知,我家行善舉,雖有避御倭寇之意,也有不致日后為鄉里唾沫。每日一碗肉飯,十文錢,屆時若我家有難,此處鄉里必會守望相助,如此積攢,大族可成。” 這是掏心窩子的話。 朱瞻基很奇怪,為何這黃四爺要對自己如此的知無不言。 難道是因為自己這該死的魅力? 而讓他更沒有想到的是,這位黃四爺,為了讓百姓開挖溝渠,不單單是承擔每日午飯,還另有十文工錢。 須知,便是往后那位海青天,要人做工修堤的時候,也不過是一日二十文的工錢。 要知道,那是在替朝廷做事,而且海青天還是格外優待百姓才有的二十文工錢。 而眼下這里的百姓,是在為自己的身家性命做事,還能拿到十文工錢。 須知,稟膳米人日一升,就是國子監的秀才們,兩人一天的膳食也不過一升。普通百姓,一升米便可過活兩日整。 而如今的米價幾何? 太祖高皇帝的時候,估摸著大約四百多文一石米。 如今,國朝越發興盛,米價不過三百文一石。 一石米,足以讓一個人吃一年,還綽綽有余。 黃家鎮的百姓,干上一個月,就可以換來一石糧食,不愁半年的吃食。 做上兩日,便可吃上一回蔬菜。若是做上三五日,更是連肉食,也能足足的吃上一回。 朱瞻基目光有些遲疑,緩緩的看向面色如常的黃四爺。 他是看出我等身份了? 朱瞻基有些擔心,既然這黃四爺在松江府一帶名聲在外,自然少不了打探消息的渠道。 幸好,這個時候,黃四爺再次開口解釋:“為兄非是要行大逆之事,不過居安思危,君子不立于高墻之下,卻是要行的。與賢弟分說,也不過是想結兩家之好,錢塘、松江并鄰,便是不談風月,生意上總也能有些往來。” “兄長不怕我乃官府中人?”朱瞻基忽然開口,目光幽幽的盯著黃四爺。 他在試探。 黃四爺聽著此言,稍微愣了愣,有些茫然的看著朱瞻基。 隨后,他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伸著手指著朱瞻基不停的點著。 于謙在一旁有些心驚,悄無聲息的看了朱秀胯側一眼。 在那里,有信號彈一根。 可召集黃家鎮外,潛伏在暗中護衛的錦衣衛們。 黃四爺笑了很久。 等到他止住笑的時候,肉眼可見的,在他的眼角已經是擠出了淚水來。 黃四爺連拍朱瞻基的肩膀:“不妨與賢弟分說,起先聽聞你兄弟二人乃是錢塘于氏,為兄當真以為,你們就是新晉太孫身邊的紅人,于謙于經歷。” 于謙當即反問:“難道兄長如今便不這樣認為了?” 黃四爺看向于謙,搖搖頭:“前些日子聽聞朝廷要太孫總掌滅倭之事,為兄便多加關注,然近日卻不聞太孫行蹤,想來是在暗中,往錢塘或是福建一番,查探倭寇之事。即便是來松江府,也是要往拓林村水師大營去的,而不該像二位賢弟這般,拋頭露面的出現在這里,且……” 朱瞻基好奇道:“兄長還有何見解?” 黃四爺停頓了一眼,目光之中帶著些曖昧的意思,盯著朱瞻基,搖搖頭:“太孫乃是為了軍國大事,可不似賢弟這般攜美在外,游學四方的……哈哈……” 朱瞻基、于謙兩人,當即愣住。 他們兩怎么也沒有想到,沒有讓黃四爺對他們產生懷疑,竟然是因為岑可這個半途出現的女人。 于謙又是一陣無奈,對當初在平望驛夸夸其談,自己化妝作偽手段多多厲害的某個錦衣衛,大為吐槽。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