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毒誓-《驃騎天下》
陳勝見老師神情凝重,心中似乎有著重大的疑難一般。W w★W√.√8 1 z Wく.★C★o√M而反觀田鵬,田鵬此時也是神色凝肅,對于這個滅了他的母國的帝國命運(yùn)也非常關(guān)心
陳勝心中卻是躊躇了一番。他知道歷史上的秦朝是一個短命的皇朝。其短命的原因也是眾所周知,但是這些話,能否與老師和田鵬說卻是一個大問題。這兩人之中,尉繚年紀(jì)雖大,可是身骨卻是極好,再活過十幾二十年也極有可能。而田鵬更是比他年輕,是極有機(jī)會見證到到他所講述的一切的。雖然陳勝立志要改變一切,可是歷史的走向是否能夠由他他而夠改變,他自己也不敢肯定。陳勝可絕對不希望自己被當(dāng)成怪物。所以在這番言辭上,他得好好思忖一番。
好一會,陳勝才總結(jié)好言辭,慢慢說道:“自三代以來,夏被商取代,商被周取代,而自西周以來,天下紛爭數(shù)百年,大國兼并,滅國無數(shù),秦國大出天下。”
“古往今來的列代王朝,滅亡原因無非如此:君主昏聵無能,奢靡揮霍又好大喜功,喜征伐卻無戰(zhàn)功而不知休止。吏治**,人民難以忍受盤剝而暴動不停,先從內(nèi)部崩垮下來,一旦有外力作用,便可能導(dǎo)致崩分離析,國破家亡。”
陳勝小心翼翼地解說著。尉繚和田鵬在一旁點(diǎn)頭稱是。陳勝之言,基本說中了古今王朝興亡的規(guī)律。
然而陳勝繼續(xù)話鋒一轉(zhuǎn),說道:“如今帝國武力強(qiáng)盛,皇帝睿智英明,英烈威武。在皇帝治下,帝國必然堅如磐石。但皇帝也是好大喜功之帝王,知進(jìn)而不知退,將來征伐必然不少,若窮盡國力征伐而不知道休養(yǎng)生息,那對于帝國造成的危機(jī)也難以估量,若無善于總攬民生經(jīng)濟(jì)之皇子繼任,那帝國也就會如一輛奔向懸崖的華麗車馬,恐怕會摔個粉碎。”
聞言,尉繚和田鵬的呼吸都驟重。陳勝的話只是簡單剖析了一下,但是兩人都的聰明人,自然能夠舉一反三,觸類旁通。自然能夠聯(lián)想到更多的東西。像尉繚這樣在皇帝身邊呆了數(shù)十年的老人,更是清楚皇帝的脾氣,皇帝自從統(tǒng)一六國之后,心中壓抑久許的狂傲驕橫已經(jīng)初露端倪,如此君王又怎么不會不喜歡聲色犬馬,富麗堂皇?以前皇帝艱苦樸素,待人有禮,因?yàn)橛星笥谌耍胝袛執(zhí)煜虏胖侵繛樗唤y(tǒng)天下出謀劃策,如今天下歸一,皇帝對待這些謀臣又哪會如以前那般?
想到這里,尉繚心中一沉。他很明白,皇帝的身邊需要一個能夠提醒他清醒的良臣。可是皇帝身邊有嗎?
尉繚細(xì)想了一下朝中故舊,好一會后,又嘆息了一口氣。
自橫掃六國之后,昔日彼此相互勉力扶持的諸位臣工們就紛紛陷入了對權(quán)力的爭奪的較量爭鋒之中,無數(shù)忠心耿耿的老臣們在斗爭之中退出了帝國的權(quán)力中心,無數(shù)的新進(jìn)新星們步向了帝國朝堂,讓尉繚有些心灰意冷。這一切的生都是皇帝暗中策劃出來的,精通法家大師韓非“法、術(shù)、勢”三種駕馭天下群臣之法的皇帝,將大臣們玩弄于股掌之間而無人知曉。也因看破了這些,尉繚對咸陽才會更加失望,選擇離開了這個名利場。
見自己說完了話,而老師和田鵬都陷入了一片沉靜之中,陳勝略感意外。他望向老師,卻見老師此刻似乎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似乎在考慮著什么重大的事情。而田鵬此刻好像也是想到了什么難題似的,陷入了無限的糾結(jié)里。
陳勝對于兩人的沉默有些意外。一會之后,尉繚重重地吁出了一口濁氣,心里仿佛已經(jīng)決定了什么。陳勝自然不會知道老師的想法,尉繚的決定是盡快把陳勝培養(yǎng)成一個可以左右皇帝決定的良臣。以他現(xiàn)在在皇帝面前德高望重的身份地位,親自推薦過去的陳勝,皇帝自然不會隨意拋棄。
不過尉繚現(xiàn)在看來,陳勝雖有大才,可是卻對帝**事政治并不熟悉,對于官場里面的種種波詭云譎,也不深諳,陳勝年不過十五,就算得到皇帝的寵信也會成為眾矢之的,必然會遭到各方實(shí)力的打壓,以陳勝的經(jīng)驗(yàn),怎么可能會是那些手握重權(quán)的老狐貍們的對手?必須要狠狠磨礪兩年,再做計較。此刻心中正在暗想,如何能夠快些將陳勝鍛煉得成為一個武能安邦定國,文能治理天下的良才。
而在尉繚做出了決定之后,田鵬仿若也想通了心中的迷惑,掙扎著不顧身上傷口綻裂,“撲通”一聲,朝著尉繚的方向跪了下來,大聲說道:“請大師收田鵬為徒!田鵬愿意鞍前馬后,侍奉大師,聆聽教誨!”田鵬聰明過人,聽了兩人的對答,早已經(jīng)深知這師徒學(xué)識不凡,雖然不知道尉繚是否有何等聲望,可是他卻知道,以陳勝的才智,放在以往的七大戰(zhàn)國,以他的能力去游說任何一個國家,都能夠獲得賞識,得以國士待遇。見到這樣的名師高徒,田鵬自然心向往之。
尉繚劍眉微蹙,完全想不到這田鵬竟然會對他有此等心思。陳勝連忙過去要扶起田鵬。可田鵬雖然有傷在身,可力氣卻還有些,竭力不讓陳勝將他扶起,掙扎之下,身上的傷口迸裂,鮮血又流了出來。
看到田鵬這副模樣,尉繚淡然一笑。他觀察過田鵬的面相,知道田鵬的命途坎坷,但卻和陳勝有相互扶持的命格,也有將田鵬納入膝下當(dāng)個學(xué)生的意思。若不是先遇上陳勝,田鵬的聰慧也足以讓他心動的了。
“拜我?guī)熆梢裕钱?dāng)了我的學(xué)生,必須得一個毒誓,你是否可以做得到?”尉繚笑瞇瞇地說道。
“只要恩師允許,別說一個,就算一百個也行!”田鵬見尉繚爽快應(yīng)下,激動之余,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一百個倒是不用,但是這一個誓言卻是不大容易做得到,你得好好考慮一下。我知道你的齊國貴胄之后,身懷重寶,試圖復(fù)辟,而我要你的誓,卻是此生不得反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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