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王夫人聽他說的駭人,又知道賈玦被外頭傳的神乎其神,是什么陸地神仙?她心里自是一直不信的,但眼下事到臨頭,難免心有戚戚,神色越加驚惶,忙取出佛珠,鳥了幾句,“彌陀佛!” “嗯哼!” 寶釵輕哼了聲,見賈玦低下頭不在說話,這才順著王夫人的話安慰道,“姨娘別聽他胡說,你是善人,固然這樣想。 但據(jù)我看來,這事與您并沒什么關(guān)系,金釧兒她并不是賭氣投井死的,我看多半是她出去住著,興許是在井跟前憨頑,失了腳掉下去,也是有的,意外之殤,與人無尤,自然不用什么刀山火海的。” 王夫人神色一斂,眼中閃過期冀道,“果真這樣?” 寶釵點(diǎn)頭繼續(xù)解釋道,“定是如此了,她自小在咱們府里頭拘束慣了的,這一時(shí)出去了,自然要到各處去頑頑…再說,這人豈有這樣大的氣性? 縱然真有這樣大的氣,也不過是個(gè)糊涂人…”說著,寶釵頓住,笑吟吟看著賈玦道。 “便是真照著玦兄弟的理,自殺之人,罪不容恕,合該永墮十四層枉死地獄,不得超生!既是這樣死不足惜,姨媽又何必為她自尋煩惱?” 王夫人這才略一安心,點(diǎn)頭嘆道,“這話雖然如此說,到底我心有不安。” 寶釵亦嘆了口氣,有些惋惜道,“也是,好端端的一個(gè)人,唉……姨娘也不必念念于茲,要是心里十分過不去,不過多賞幾兩銀子發(fā)送她,讓她走的風(fēng)光些,也算盡了這些年的主仆之情了。” 王夫人深以為然,有心商量道,“剛我才賞了他娘五十兩銀子,原要還把你們姊妹們的新衣裳拿兩套來給她妝裹。 誰知鳳丫頭說可巧都沒什么新做的衣服,只有你林妹妹作生日的兩套。我想你林妹妹那個(gè)孩子素日是個(gè)多心的,況且她自己也是三災(zāi)八難,既說了給她過生日的,這會子又拿給人妝裏去,豈不忌諱,難免她又要心里疑我。 因?yàn)檫@么樣,只得我現(xiàn)叫裁縫趕兩套于她,要是別的丫頭,花幾兩銀子作兩件也就完了,只是金釧兒雖然是個(gè)丫頭,素日在我跟前比我的女兒也差不多,這樣馬虎的打發(fā)了,我心里……” 口里說著,不禁潸然淚下,寶釵見狀忙道,“姨娘這是做甚么?都這會子了又何用叫裁縫趕去,我前兒倒做了兩套,正好拿了來給她豈不省事。 況且她活著的時(shí)候也穿過我的舊衣服,身量又相對……” 王夫人拿帕子擦了擦了淚,看著寶釵一臉熱心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雖然這樣,難道你不忌諱?” 賈玦看不下去,再旁冷笑兩聲,“怎么不忌諱?太太知道林妹妹多心,怕她惱你,怎么倒來欺負(fù)寶姐姐了?人善被…唔…人欺,馬…唔…善被人騎,古人誠…唔…不欺我?” 寶釵聽一半,就知道他沒什么好話,忙隔著衣袖拿手去捂住他的嘴,不想賈玦都被捂了嘴,還在那口齒不清的嘀咕著,寶釵假裝沒有這個(gè)人,捂著他面不改色的笑道,“姨娘放心,我從來不計(jì)較這些。”一面說,一面起身就要走。 “你不忌諱,我忌諱!” 等她松手,賈玦忙拉住她,隨后面色冷漠如霜,直直盯著王夫人,寒聲道,“教寶玉從他院里拿兩件出來,這是他欠金釧兒的!” 王夫人面色也沉了下來,雖然心底被賈玦看的有些發(fā)慌,但面上仍強(qiáng)撐著硬氣道,“玦兒你什么意思?是我要趕她出去的,她要真是為此一時(shí)想不通投了井,我也認(rèn)下,與寶玉什么干系?玦兒果真要為一個(gè)家奴,在我這擺族長威風(fēng)嗎?” 寶釵見二人劍拔弩張,忙上來拉架,扯開賈玦道,“玦兄弟,你做什么?那是太太!和長輩哪有這樣說話的?其實(shí)我覺得沒什么的,金釧兒生前就穿我的舊衣裳,死后穿同樣也穿我的舊衣裳……算了,你要是覺著忌諱,我聽你的便是,我同姨媽好好說,你別說話了!” 賈玦看寶釵面上,嘆了口氣,到底沒再說什么,王夫人其實(shí)內(nèi)心慌的一匹,有了賈赦、賈珍的前車之鑒,她是真不想招惹賈玦,但身為長輩的面子還是要的,這下有了寶釵給的臺階,自然不會再說什么,就坡下驢的同寶釵說了幾句她考慮不周,給死人穿自己衣裳實(shí)在太忌諱了,此事也就作罷。 …… 推薦票,月票。 ……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