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李東林看了在房里坐立不安的顧憲廷,負手而入朗聲笑道,“叔達啊,怎么今個得閑?這么早的來了我這里?” 顧憲廷見了他,半是懊惱,半是不解,“元輔,你為何命人將萬壽宮前的百官都遣散了?誅除戴逆,在此一舉,我們就要成功了!” 李東林笑而不答,只命人給他上茶,自個先端起來品了品,微微頷首,“叔達莫要動氣,先嘗嘗我這雪山飛龍! 專門命人用冰鑒封著,從長白山運來的雪水,所謂高山雅士晶瑩雪,叔達你難得來我這里一遭,不品一品可惜了。” 顧憲廷哪管他這個,又氣又急,“元輔!都什么時候了!二十年前,我不過一戶部清吏司主事,你也才一介翰林學士! 但那時你我看不慣戴賊蠱惑君王,鬧的滿朝妖鬼道術烏煙瘴氣,尚敢負氣直言,立志要以平生之學誅閹黨,除道禍! 如今你我已執掌內閣,輔佐陛下匡扶社稷,方興未艾,難道元輔竟忘了當初的豪言壯語,要半途而廢不成?” 這些話都說出來,李東林也知道他這次是真急了,便也不再拿大,嘆了口氣。 “叔達啊!我又如何不想誅除戴賊?只是時機未至啊!此次布局雖妙,但也只能削弱戴賊勢力,卻不可根除! 太上皇還在呢,他與今上不同,真要逼之太甚,我只怕又是一次丙申之禍!” “可……可現在畢竟已經不是成化朝了!” “呵…揚州的那位…可還沒死絕呢!” 面對李東林的冷笑,顧憲廷再說不出什么,只恨聲道,“早該斬草除根,怎能還讓他活著,以至今日尾大不掉?” “慎言!當年你我官微人輕,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過聽個表面消息,吳王之事,圣上當自有思量。” “罷!不提這事。”顧憲廷一臉晦氣的灌了口茶,又道,“說到圣上,元輔你今個緣何安排曾老,去對付賈家那個小子?圣上封賢德妃的意思,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看出來如何?看不出來又如何?圣上有圣上的想法,咱們做臣子的總要幫他匡正一二。”說罷,見顧憲廷仍自不解,李東林嘆了口氣解釋。 “圣上冊封賢德妃的道理,我如何不明白?不過是想借外戚以制閹禍!然以史為鑒,外戚、閹宦,自古沆瀣一氣,圣上如此,不過是效漢靈之故事,以何進誅十常,縱使成事,又有何益?” “元輔偏頗了!外戚之患,圣上焉能不知?賢德妃畢竟是妃不是后,當不至于坐大。” 李東林目光幽幽的看著顧憲廷,半晌才幽幽開口。 “叔達啊,還不明白嗎?圣上有我們就夠了!我們會幫他清除閹宦,我們會幫他實現新政,我們會幫他中興大魏! 眾正盈朝,我為社稷第一功;閹宦外戚,鼠輩安能居廟堂!” …… 翌日,賈國賊當街罵侍郎的笑話,傳遍神京,曾炳文一世清名盡毀,上書致仕! 不允! 再上書! 帝勉之! 三上書! 帝從之…… …… 九月八! 太上皇萬壽! 萬民迎奉,開羅天大醮! 一整天,整座神京城,家家念道經,戶戶拜三清! 整整三萬名道眾,分布近四百處法臺,朗朗念誦之聲,似乎將籠罩神京城南百余日的陰霾震散,聲聞于天! 然而這都只是前戲,因為賈玦的各種蠱惑,太上皇已深信這些法臺能接引星辰之力,故此正式的作法要等到晚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