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眾錦衣衛(wèi)和侍衛(wèi)趕到,就聽見院墻里面燕帝道:“你們在外面不要進來,聽我號令。”眾人便知道皇上是被劫持了,只能暫且各自舉著火銃弓弩堵在門口,沒一個敢進來。 賽哈智看著向皇上匍匐爬去的胡大人,心想“皇上知道什么,總也得聽聽我號令吧?”可這話又不好隨便說。 建文在一旁見此情形,想起破軍說過燕王年輕時被他和鄭提督合伙打哭的事,當時還不太信,現(xiàn)在看來這四叔的確是欺軟怕硬,看上去像個昏庸的君主。 當然,誰讓他自己不在后宮穩(wěn)坐,偏要托大在靜室親候建文到來,可哪里又知道建文手上全是他在宮闈中未見過的手段? 正在此時,墻那邊人影閃動,在門廊頂上多站出一個人來。琉球三老見那人僧袍飄動,正是剛才消失不見的姚國師,紛紛道:“這下有好戲看了。”“皇上莫怕,我們來保護你。” 燕帝嫌惡地皺皺眉,心想這三個琉球小國的刁民為何如此不怕事?他向建文喊道:“你現(xiàn)在只是一個廢太子而已,可以說是百無是處。你們將我放了,我教姚國師饒你們不死。” 建文見他趁姚國師來了就開始滿有底氣起來,心想他也未必真的能讓自己活著出這道門。于是他朗聲道:“這人善于變易,讓我們先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姚國師。”然后舉銃朝廊頂射了一擊。 銃響之后,姚國師的身影隨即消失,再見時已經(jīng)飄飄然落到了地面,直沖著建文走來。建文又是一銃擊出,姚國師手中一輪白色硨磲念珠反轉不停,那彈丸竟然拐了個彎,朝建文飛了回來,接著被七里一刀劈碎在他胸前。 建文道:“是真的。” 他朝姚國師伸出手,道:“當日你把我這手指一根根掰斷,看恢復得可好?” 姚國師目露兇色,一把抓住建文的手腕:“太子在抽靈之時護住神識在先,逃過寒熱生殺四大劫陣在后,的確令老衲刮目相看。不過,就此便飄飄然可不行……” 建文不答話,另一只手搭上姚國師手腕,竟將他的手從自己手上拿開來。 姚國師緩緩后退幾步,露出久違的驚異之色,目光掃過建文手中戴著的幾環(huán)黑漆漆的指環(huán),心下知道了大概: “你們去過宛渠了?” 建文道:“宛渠的朋友當真夠義氣,將你的手段一樁樁都告訴了我。” 姚國師笑道:“你是來解救你想要的幫手吧?可惜,就算他在眼前,你也看他不到。” 他左手本來包裹在袈裟之中,這會也振振袖子將手露出來,雙手并攏,做了個怪異的姿勢。建文覺得四周呼吸猛然一滯,仿佛有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將他們三人包裹在中間,可七里和小郎君從兩個方向分別拿刀向上一撩,那大網(wǎng)帶來的壓抑感突然就蕩然無存了。 七里冷冷道:“你這‘束身法’的邪術已經(jīng)過時了。”她揮揮忍者刀,內中仿佛有一匹獸類在吼叫不休。 “用區(qū)區(qū)‘厭勝機構’這一套,就想對付我嗎?” 原來無論是指環(huán)還是刀鋒,全都被宛渠人加上了克制姚國師術式的“厭勝”裝置。 這厭勝術是工匠行里的秘傳,如果請他們做工時態(tài)度不好,他們就會在所修造的土木、鍋灶里施用某些機關,令使用者不得安生。按天下工匠三分之說,普通工匠就已經(jīng)可以運用厭勝術,宛渠的厭勝術更不用提,自然是舉世無雙的了。 “不過太子如果有興致,老衲倒可以陪你們玩玩。”姚國師話音剛落,建文他們身下一陣巨震,腳下的青石磚突然沉沉下落,仿佛少了那么一塊棺材大小的空間。小郎君笑了笑,又把刀插在地上,青石地又恢復了平靜。 “國師爺,不如我們容您想想還有什么裝神弄鬼的招式?”建文道。 “不必啦。”殿外突然又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只見侍衛(wèi)們拿刀指著一名老婦擠進院子,老婦手中一柄烏木權杖纏著各式有名無名的南洋護身符,也不懼怕刀兵在旁,一邊走一邊緩緩道:“你們這樣得打到什么時候啊。” “老阿姨?”建文他們可從來沒安排過這一個后手,更沒想到老阿姨竟還能從海上到大陸中來。“您和妖僧……也有什么恩怨嗎?” 燕帝吐了一息:“這又是什么人進來,當我禁宮是戲園子嗎。” 琉球三老在燕帝身后道:“老頭子定能護得陛下周全。”其實手下把燕帝按得更緊了。燕帝沒見過這琉球古武術,只道自己要是不配合,這三個怪人馬上要將自己大卸八塊,也只好委曲求全。 他想讓姚國師把眼前這些個膽大妄為的禍害除了,但連喊了幾聲“姚國師”,后者卻沒應他。燕王遠遠看去,只見殿前兩人相對而立,那個被稱為老阿姨的女人竟絲毫不懼姚國師,眼神中也露出幾分故人的感慨來。 那老阿姨拄著權杖向前走了幾步,道: “家弟,多年未見了。” 這話一出,連建文他們都吃了一驚。這老阿姨自稱一百多歲,一副南洋打扮,但姚國師怎么看也不到八十,又傳說他是江南人士,天下哪有相差一甲子之姐弟了? 老阿姨緩緩道:“你少年時離家,一直都沒有回來。與你同進退的那個黑衣人,便是宛渠的人吧?” “宛渠?”姚國師冷哼一聲。“宛渠已經(jīng)一蹶不振了。”并沒有直接承認兩人是姐弟的事。 建文聽他這么說,心下有了一個主張。他悄悄道:“當日那個龍須大哥說他們宛渠奪舍姚國師失敗,現(xiàn)在看來未必是奪舍,而是被國師聯(lián)盟搶先施了法。因此他去了宛渠,完全就是一個間諜的身份了。” 小郎君道:“這幫工匠想破腦袋也沒有結論,也許只是因為他們過于在意奪舍的機制,卻忘了這世上除了機制還有人心。” 那邊姚國師和老阿姨已經(jīng)一言不合,老阿姨拄著杖道:“快跟我回家,不然我可要用家法了。”想來在她眼里,姚國師還是那個黑僧袍的青年。 姚國師更不答話,他捻動念珠向前行去,便有諸般飛火圍繞著他飛向老阿姨。老阿姨舉起權杖,每擋住姚國師的一次攻擊,她權杖上那些各國搜集來的護身符就有一個碎裂開來,化為灰燼,看來是賭上了畢生的道行也要讓弟弟回家。 “如此怎么撐得住?”見過得不久,她的權杖就已經(jīng)變成一根焦黑的烏木,建文他們馬上要過去幫忙,哪知老阿姨手中往腰間布帶里一伸,拿出一只銅質的鷹形小哨。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