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姐,你放心,我和外婆都挺好的,我們都沒事。”柳嘉告訴了他們所發生的一切,“是你的上司,那位聶總先生派人接我和外婆走了,但是后來我發現不對勁,我想帶著外婆走,我想和你聯系,可是他們不讓我們走,也不讓我們找你,我才知道我們是被監視了。”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辦,又怕嚇到外婆,所以沒有告訴她。后來有一天,有人闖了進來,把我和外婆都接走了,他們說是一位姓莫的先生,他告訴我不要擔心,事情總會解決。” 柳絮震驚,莫先生?怎么會是莫征衍?所以,莫征衍在背后其實找到了她的外婆和弟弟,但是他沒有透露過半點口風,只等著她當時去揭露自己?但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暗中保護。 剎那間,柳絮的思緒定格,又想到另一個女子來,是為了——宋七月。 世間萬物,都會需要一個結果,可人心無法探知,不知道自己所設定的結果是否如旁人所想。為了將一切化解,他不惜保護了她的親人,只為了讓這一局里的宋七月不再受到任何牽扯。 這樣的心思,柳絮震驚,更是自嘆不如。 回過神來,柳絮問道,“那你是怎么會來找我的?” “就在前幾天,那位莫先生放我和外婆走了,他說我們可以找警方庇護,然后我就來找你,姐,我才知道你被關在這里!”柳嘉慌忙說道,“姐,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位莫先生是誰?為什么那位聶總要監視我和外婆?” 重重的詢問而來,柳絮沒有辦法回答,瞧著柳嘉的眼眸,她只能說,“小嘉,是姐姐犯了錯,所以姐姐就要接受懲罰。” “姐,你怎么會犯錯?你才不會……”柳嘉又是落淚,他的手貼著那玻璃,“我有問律師,你可以減刑的,如果不是你做的,如果你是被冤枉的,你還有機會,姐,是不是你的那個上司冤枉你?是不是他要陷害你?姐,你說出來吧,你告訴警方,姐,你聽到了沒有……” 柳嘉的呼喊透過話筒傳來,柳絮聽得清清楚楚,她卻沒有再多言,只是囑咐,“我的事情,你不要對外婆說。” 柳嘉的出現著實讓柳絮松了口氣,因為這樣一來就可以確認柳嘉和外婆都是平安的。但是在虔誠認罪和翻供澄清之間,律師一直相勸,警方也是追擊,“柳絮小姐,你是聶勛先生身邊的秘書,我想你一定知道一些情況,如果你愿意配合警方,那么或許可以不用在監獄里服刑,我會爭取打成緩刑……” 律師勸慰的確是一種最好的結果,但是柳絮卻是沉寂一片。靜下來的時候,一個人的夜里,她開始想這所有的始末。從現在想到曾經,一一的去回憶。柳絮突然定睛,又是一種背道而馳的想法揣測開始萌生。 如果說此刻聶勛所做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那么他就是在等她揭發他定他的罪。 如果說之前聶勛逼迫她威脅她,也是為了逼她就范,讓她徹底倒戈,不再站在他這一邊。 如果說他最后的選擇,其實并非是要置莫征衍于死地,而是希望自己進入監獄。 這接二連三的推測想法,讓柳絮心中一跳,這太荒謬太瘋狂,誰會選擇這樣自殺式的行為。但是以聶勛的手段,如果不是在最后時刻放了手,那么她的外婆和弟弟,又怎么還會安好。 他和他們并沒有任何感情,哪怕他們這樣形影不離,可是他們三人之間卻沒有過任何私下的交集。對于外婆和柳嘉而言,他不過是她的上司而已。他大可以殺人滅口,再找人頂罪,又或者再劫持他們予以要挾,可他都沒有。 這樣的放任,像是放逐一般,讓柳絮一顆心擰緊。 聶勛,你這算是什么?你這又算是什么! 我不會讓你如愿,我才不會讓你如愿! 這一刻,柳絮突然這么想,這么想要見上他一面。 六月里回到美國,七月至九月一直都在調查審訊盤問,直到十月這起案子終于被推上了法庭,方才有了一個結果。柳絮又見到了聶勛,更換了國家城市,在美國紐約的法庭上,她重新見到了他。 其實相距不久,不過是幾個月,但是比起港城那時候,此刻的聶勛看起來落魄許多。被關押的人,氣色都不會好,聶勛的臉色泛了白,在法庭上經受審訊,一重又一重。 柳絮和聶勛的審訊是被錯開的,她只在被帶上庭的剎那和他相見。 她直直的看著他,卻見聶勛也正望著自己。 突然,柳絮覺得眼眶一澀。 就在紐約的法庭上,柳絮沒有再為自己爭辯一句,于是她被判刑,刑期為三年,進行勞動改造的同時,另外追加三年不準離開美國。于是,她的服刑從港城調換至美國。 而聶勛的洗錢案,最后因為證據不足,終究沒有被確實判刑。 只是聶勛雖然逃過一劫,可他因為重大洗錢案的嫌疑被國內標列為重要危險人物,禁止他再入境。 他這一生都無法再回國再進入港城。 柳絮開始了漫長的服刑,期間柳嘉會在固定時間來探視她,但是聶勛卻沒有過一次。 柳絮沒有后悔,自己的決定,更沒有后悔,在最后的時刻緘默不言。 只是在監獄里服刑休息時間出去放風的時候,柳絮看著那片天空,又想起聶勛。 她被限制了人生自由,三年加三年,最多不過是六年。 可是他呢,卻是一生的時間。 …… 兩年又六個月后,柳絮刑滿提前釋放,只是她仍舊不能離開美國。 柳嘉來接她,他們姐弟重新相聚,外婆年歲已高,又患上了老年癡呆癥,還以為她是出差在外,卻是去了許久才回來。一切像是沒有變化,三人圍坐在一起,像是從前那樣。 回到親人身邊的日子,這樣的悠閑,讓人忘記煩擾,柳絮近日最常做的事情,那就是帶著外婆去附近散步。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有余,柳絮定期去警署報備。眼看著臨近年關,席間和柳嘉商量起今年除夕要怎么過。 外婆卻是突然問起,“小絮,你那個上司的男孩子,他今年過年還來嗎?” 恰逢年關又要到來,外婆卻是突然的一問,讓柳絮定住。 外婆和聶勛曾經見過一面,吃過一頓便飯,那是除夕期間,那也是他們唯一一次的相見。但是外婆卻對聶勛印象很好,只是她不知道,其實他就是救了她的那位恩人,柳絮從來沒有告訴她。 “外婆,姐姐已經辭職了,要去別家公司上班,你快吃飯吧……”柳嘉喚了一聲,帶過了那話題。 柳絮微笑,夾菜到外婆的碗里邊。 當天晚上柳絮和外婆一起睡覺,年幼時的溫暖襲上來,柳絮分明很困倦,卻睡不著。她摟著外婆的胳膊,黑暗里聽見外婆說,“小絮,你真的辭職了?” “恩。” “辭職也沒什么,不過你和那個男孩子,私底下沒有往來了嗎?喊他來家里吃飯吧,外婆覺得他挺好的……” 在相識那么多的日子里,不過是唯獨的一次,到了如今,又怎么還會有可能?柳絮不用再想,也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可她還是應了,“恩。” 趁著年關來臨前,柳絮還是出發,她前去找聶勛,前往他的公寓。 柳絮不知道他是否還住在那里,她的口袋里還揣著公寓的鑰匙,那是保留下來的唯一的物件。 她拿起鑰匙去開門,輕輕轉動間聽見“咔擦”聲響起,發現原來鑰匙還能夠使用,公寓的門鎖沒有換。 柳絮推門而入,發現公寓里的一切都沒有改變,還是從前的樣子。那空氣里仿佛還殘留著屬于他的味道,那種帶著奇怪消毒水味道的詭異清香。那沙發,那桌子,那柜子,都是一模一樣,連茶幾上的茶墊,也還是記憶里熟悉的花紋。 柳絮靜靜瞧了好久,她扭頭望向別處,想要再這幢公寓里再走一走。 走過客廳,走過回廊,走過那過道,來到了里間,那里是他的工作室,平時的時候他也會在這里雕琢作品。 今日,柳絮再次前來,她踏進工作室,視野一開闊,她看見了那面前的雕像,用緞白的布遮蓋了,白布已經積滿了灰塵,大概是很久沒有再動過。 柳絮上前去,她一揚手,將那白布掀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