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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乖，乖乖！洗干凈了呀！舒服嗎？舒服不舒服？”張叔像是哄小孩一樣揉著乖乖的狗頭。乖乖也很配合，叫個不停，引得寵物籠里的兩只小狗也激動地叫起來。

    啪！

    樂老板突然一拍大腿，“張叔你來得正好！”

    晟曜眼睛一亮，不像樂老板這么情緒外露。

    張叔很詫異，抬頭看到晟曜，先打了聲招呼：“是小晟侄子啊。你叔叔最近怎樣？”

    晟曜禮貌地微笑，“他挺好的。”

    “嘿，我越看你越覺得你跟你叔叔長得像啊，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張叔仔細盯著晟曜的臉，“以前就見過外甥像舅的，侄子像叔叔的倒是少見。要不是樂老板介紹，我都要當(dāng)是小晟變年輕了。就那個什么……拉皮、打針，把人變年輕了。”

    晟曜保持著禮貌的微笑，“是有挺多人說我和我叔叔長得像。”

    張叔又道：“看到你，我就想起來我以前一個同事。那人真是保養(yǎng)得好，幾十年如一日，跟不會老似的。我以前剛進廠的時候見過他，隔了幾十年，在登龍山旅游再見到，他還長那樣。不過那時候我也沒打招呼，不知道是不是真是他，還是個長得像的……”

    樂老板插嘴道：“張叔，你等會兒走啊，幫忙認個人。”

    張叔疑惑，“認什么人？你這兒遭賊了？”

    樂老板沒回答，專心致志擺弄電腦。

    晟曜給張叔解釋道：“之前來了個客人，想請張叔您認認，是不是住這邊小區(qū)的。”

    張叔“哦”了一聲，抓著乖乖的狗繩，湊到了樂老板邊上，“你這兒還有監(jiān)控呢？”

    “裝修的時候一起弄了，沒得選，就套餐里面定死的。”樂老板回答，“張叔您一直在那邊地鐵站路口下棋，見到的人多，認認看這個姑娘。”

    “我一直在那兒下棋，眼睛盯著棋盤，能見到多少人啊？”張叔說道，不過還是認真地看起了監(jiān)控。

    他只看了兩眼，就“咦”了一聲，“這不是老孔家的女兒嗎？她要結(jié)婚了，還準備養(yǎng)寵物了啊？”

    樂老板一陣高興，“您認識？”

    晟曜一驚，“她要結(jié)婚了？”

    張叔連連點頭，“認識，當(dāng)然認識。她就是老孔，就是小區(qū)桃花樹邊上那棟樓，三樓的老孔，那個老是被老婆趕出來抽煙的，他女兒。小樂你這才搬來七年、還是八年？哦，難怪你不認識她。這小姑娘我看著長大的。以前她坐公交車，到那邊水產(chǎn)市場下車，我那時間正好騎自行車下班回來，就經(jīng)常載她回小區(qū)呢。”

    張叔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說道：“老孔最近不還在小區(qū)里說，他女兒要結(jié)婚了嗎？給我們發(fā)喜糖。你那時候送那只貝貝回家，老孔不是也給了你一盒？”

    樂老板訝異地問道：“就是孔叔的女兒？”

    “她叫什么？”晟曜突然問道。

    這問題突兀，但張叔沒起疑，也不覺得這是秘密，不過他想了半天，也只記起來孔雅婕名字里的一個“雅”字，“……以前都叫她小名‘丫丫’，我記得名字里是有個字……叫什么，得回去看看那盒喜糖了。喜糖上印了兩個人名字來著。”

    “叫‘孔雅婕’。”樂老板倒是記性好，一口就叫了出來。

    “對，就叫這個來著。”張叔說著，又陷入了回憶，“小姑娘一下子就長那么大了。我還記得她以前早戀，高中時候住學(xué)校，一周才回來一趟。她跟她同學(xué)談戀愛。老孔被叫到學(xué)校去，回來就打了她。老孔這輩子就打了她那一次。塑料拖鞋都給打斷了。她媽媽心疼得哭啊。我們這些老鄰居都來勸。教育孩子不能這樣打嘛！”

    樂老板聽得津津有味，“然后呢？”

    晟曜卻有些心不在焉。張叔肯定沒有搞錯人。那佟彬說的話，可就太有問題了。

    張叔樂呵呵的，接著說道：“那男孩，后來被他父母壓著過來，賠禮道歉。也是打得不輕。結(jié)果這兩個小孩死犟，就不肯分手。兩個人后來都退宿了，不住宿舍了。老孔每天哼哧哼哧騎個自行車接送他閨女上下學(xué)，嚴防死守啊。有什么用？兩個孩子也是爭氣，高考都考得好，還考得同一個專業(yè)——就做那個人工智能的。那男孩考得比丫丫還好呢，考外地去了。這異地戀，我們都覺得不行了。大學(xué)里的生活那是豐富多彩，小孩子肯定得有其他心思吧？結(jié)果兩個人還真就沒分手。老孔和他岳家還一起出去旅游呢。兩家是放下以前那些芥蒂了。現(xiàn)在說起這事情來，都覺得有意思。”

    晟曜怔愣地看向張叔。

    樂老板問道：“那現(xiàn)在結(jié)婚，還是他們倆？”

    “當(dāng)然了！”張叔給予了肯定的回答，“本來大學(xué)畢業(yè)就該結(jié)婚了。那男孩讀書實在是好，還出國留學(xué)了。好像前幾年，大概三、四年前吧，才回國工作。丫丫找的工作也好，畢業(yè)之后忙得要命。她原來在公司附近租房子。老孔和他老婆還給她送吃的、打掃衛(wèi)生……不然小姑娘忙起來，回家倒頭就睡，每天就吃吃外賣，身體都要壞掉了。”

    “現(xiàn)在是穩(wěn)定了，就準備結(jié)婚了？”樂老板跟個吃瓜群眾似的，當(dāng)了個好捧哏。

    張叔也很配合，“是啊。新房早就買好了，兩個人老早就搬進去住了，就沒領(lǐng)證、沒擺酒。兩個人工作都忙。聽說這次是換了工作了，輕松一點了。男孩子也升職了，不用老是加班了。結(jié)婚之后，應(yīng)該很快就會生孩子吧。兩個人年紀也不小了。老孔和他岳家都等了很多年了。不過也不一定……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不想生孩子。”

    樂老板“嗯嗯”了幾聲，忽然覺察到不對，看向了一直沒做聲的晟曜。

    張叔也是在這短暫的冷場中，回過神來，“哎，對了，你們讓我認人是怎么回事？丫丫她怎么突然想要養(yǎng)狗養(yǎng)貓了？”

    “我也是奇怪呢。”樂老板煞有介事地點頭，“她想要養(yǎng)大型犬。”

    “我們這邊不讓養(yǎng)的啊。”張叔立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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