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蒲斯存盡力定下心神。 他已經控制住了自己的失態,笑了笑,搖搖頭:“沒有不舒服,爺爺是高興。” “走。”蒲斯存看到司機的身影,握住蒲影的手臂,“我們的確要去一趟……你說的那個駱燃,我有些事要問他的父母。” 如果那個夢是真的,在夢的最后,失去一切的溫邇其實瘋了。 徹底失去理智、陷入瘋狂譫妄的溫邇,還說出過一些更加匪夷所思的真相。 比如駱燃真正的身份。 蒲斯存讓司機把車開到門口,他陪蒲影一起坐在了后排,看著還有些茫然的孫子,臉上終于露出柔和放松的笑意。 “溫家已經代替溫邇做了決定……你的繼承權被退還回來了,但可能還有一些新的意外。” “還不能確定那個孩子真正的身份。”蒲斯存說,“我們長了記性,即使確定了,我們也一樣會完全尊重他的意見,讓他做他想做的事。” “只是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屬于他的,總要還給他。” 蒲斯存半開玩笑,溫聲問蒲影:“你繼承的資產和股份,如果要分給駱燃一半,愿不愿意?” 蒲影問:“可以換他的簽名嗎?” 蒲斯存:“……” “我想要一個特簽,就是專門簽給我的。” 蒲影給爺爺科普:“一張紙上,有他的名字,也有我的名字的那種。” 蒲斯存:“……可以。” 如果駱燃真是被電子風暴剝離出的、當初那個“蒲影”的一部分,蒲家當然要給他應得的東西。 不論接不接受這些財產,駱燃都是得簽一份文件的。 文件上也的確會同時有駱燃和蒲影的名字。 蒲斯存按了按額角。 他從蒲影有了明顯進步帶來的驚喜里回過神,想起那個學生的提醒,問坐在身旁的孫子:“等回家去,再給你找一門家庭教師,學些新東西,好不好?” 蒲影點了點頭:“學什么?” 蒲斯存:“詐騙與反詐騙。” 蒲影:“?” 蒲斯存摸了摸他的頭發,把口袋里那塊糖拿出來,剝好了遞給蒲影。 他拿過手機,接通了聯盟反詐騙宣傳中心的電話。 - 三天后,溫邇的單人監|禁室有了第一個探訪者。 聽到探訪通知時,溫邇沒有給出什么反應。 他已經失去了所有能失去的東西,地位,名聲,權力,家族——他什么都沒有了,所以也不再有什么可害怕的。 即使在看清了來探訪的人后,他的神色也只是微微詫異一瞬,就恢復了正常。 ……他一直在等著見到這個人。 這個裝成“蒲影”的樣子,一步步設下圈套,在他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就徹底掀開了他編造的所有謊言,把他逼到絕境的人。 “你究竟是誰?” 溫邇支起身體,看著眼前的人影:“我知道你不是蒲影,也不是駱燃……你是誰?” 俞堂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溫邇整個人都徹底垮了,臉色蒼白發青,半長的頭發狼狽垂下來,衣著邋遢不堪。 他被拷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盯著俞堂。 俞堂把一疊剪報放在他面前。 那些是溫家和蒲家聯合發表的聲明,包括婚約的廢止、繼承權的重新調整和分配、家族子弟被除名的聲明。 讓蒲斯存意外頭痛的,是駱燃和蒲影不約而同地放棄了蒲家的繼承權。 駱燃恢復了真正“風暴追逐者”的工作,他只想和駱父駱母在一起,已經同意去《世界地理》的編輯部做攝影師。s.t一經復出,作品就被爭搶著拍出了天價。 有八卦的媒體特意算過,駱燃這些年在拍賣會的累積資產,不比去蒲家做小少爺能得來的少。 蒲影認為安全部的工作和攝影都很有意義,哪一樣也不想放棄。他終于拿到了駱燃的特簽,甚至還和駱燃一家合了影,正準備用寶貴的假期去參加《世界地理》的極限探索營。 那些被溫邇牢牢把持著、用來牽制蒲影的資產,在各方協調下,變成了溫邇那些研究受害者的賠償款,會被切實發放到每一位受害者家屬手里。 溫邇扯動面皮,露出一個不屑的冷笑:“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這些原本也不可能再是他的了。 他已經不在乎這些,只是一味盯著俞堂,灰色的瞳孔里光芒瘆人:“我只想知道你是誰,有什么目的,為什么會到這來……” “我收到了委托。”俞堂說,“有個要完成的任務。” 溫邇神色扭曲了下:“什么任務?” 俞堂看了看意識海里的任務卡:“讓蒲影因為你的努力,找回自己的感情,決心和你在一起,替你贖罪。” 溫邇眼尾狠狠跳了跳。 這段話讓其他不明真相的普通人聽來,無疑接近荒謬,說話的人會被當成腦子有病,被送去醫院治療。 “你能理解。”俞堂說,“你的智商足夠高,我看過你的資料,你是門薩俱樂部的成員。” 俞堂整理好工作筆記:“我的任務完成了兩項,蒲影因為你的努力,找回了真實的疼痛,也替你贖了你犯下的罪行。” “還剩……讓我和他在一起?” 溫邇嗤笑了一聲:“那你可真是自作自受了。” 他還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種離奇的委托,但這不妨礙他理解整件事。 一切詭異、失控、突如其來的轉變,駱燃身體里的另一個人格,給他強行灌酒的研究員,都終于有了答案。 “你們完不成任務,也有懲罰吧?” 溫邇盯著俞堂,露出扭曲的得意笑容:“你知道我不會同意配合你……你本來有機會的,對不對?” “你完全可以讓蒲影為了拿回繼承權、為了替我自首,故意和我結婚,當天再離婚就行了……你不會想不到這個辦法。” “你也玩脫了,是不是?因為你那些可笑的‘正義感’,你想讓我罪有應得,你不愿意蒲影再攪進這件事里。” “你原本不是這么打算的吧?是什么讓你改主意了?” “我猜猜……你躲在駱燃的身體里,被他那對沒腦子的父母感化了?” 溫邇嗓音沙啞得像是淬了毒:“是我下手不夠早。我應當在三年前就安排一場車禍,直接解決掉駱家人,徹底摧毀駱燃的精神,把他變成我的實驗體……” 俞堂停下動作。 溫邇迎上俞堂的眼睛,他在那里面找到了自己想看到的情緒:“……你生氣了?” 他像是找到了什么荒謬的勝利感,笑容更加森冷得意:“你當然應該生氣,畢竟雖然我輸了,你也算不上贏——” “我是來完成任務的。”俞堂打斷他,“利用你為數不多正確的研究結論,科學部重新做了鑒定。” 俞堂:“鑒定結果,駱燃的電子脈沖頻率和蒲影一致。” 溫邇的笑聲卡在了喉嚨里。 他整個人徹底凝固了,臉上的血色在一瞬間褪盡,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顫聲問:“什么?” “你應該早有預感。”俞堂說,“只是不敢做這個測試,因為那時候駱燃已經不喜歡你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