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緊急會議的結果已經不再有懸念。 蒲斯存交出的錄音證據,最終一錘定音,徹底敲死了整件事的性質。 安全部的技術員現場對音頻進行分析,確認了證據可靠,不存在任何偽造和后期調整。 溫邇的聲音被錄下來,通過會議室的中央話筒,每個字都格外清晰。 “聽我的話不好嗎?” “醫院在騙你,是我讓他們騙你的。” “你的身體已經在電子風暴里徹底崩潰了……你的父母會知道你真實的身體狀況。” “他們擔心你。” “實驗會出什么問題,他們會不會有危險,都不能保證。” …… 屏幕的投影還是那張吊墜里一家三口的合影,一家三口端端正正坐著,都有些緊張,眼睛亮晶晶地對著鏡頭笑。 丈夫和妻子緊緊挨著自己的兒子。 溫邇的聲音響在安靜的會議室里,滲出叫人發窒的寒意。 “駱燃,你知道嗎?” “你快死了。” - 第二天早上,聯盟總部的調查組和拘捕令一起到了星城。 溫邇才從爛醉里醒過來,他頭疼得幾乎要炸開,還沒來得及徹底清醒,就被人扯著手臂粗暴地硬拖起來。 他的手銬不僅沒有被解開,還被戴上了象征危險的電子腳鐐。 “你們做什么?”溫邇厲聲問,“我說過了,這是場誤會!” 軍方的態度在昨晚明明還算和緩,僅僅只是過了一夜,他想不出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能讓所有情況都急轉直下。 “我被你們抓起來的時候沒有喝醉,是有人給我灌了酒,有人想陷害我!” 溫邇嘶聲說:“你們有明確的時間節點證據嗎?為什么不給我做酒精代謝動力學檢測?這是不合規定的,讓我見你們的負責人,我能解釋——” 軍方負責人打斷了他的歇斯底里:“溫所長。” 溫邇抬起頭,臉上的神情卻在一瞬間凝滯。 他的聲音消失在了喉嚨里,難以抑制的驚恐從眼底浮上來。 “還記得我嗎?” “我叫莊域,是當年負責保護你們研究所那支軍方別動小組的組長。” 軍方負責人走到他面前:“很久沒見了,溫邇。” 溫邇瞪著眼睛,強烈的恐懼讓他說不出半個字,緊咬的牙關已經開始微微打顫。 莊域一個字也沒再說,只是看著他。 溫邇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 當初軍方那只特別行動小組,因為沒有能得到及時的預警,除了因為回總部匯報而幸存的組長,全數墜入了電子風暴。 消失在電子風暴里的人,是莊域全部的戰友和部下。 溫邇很清楚他的履歷,在那次行動以后,莊域再沒有升遷過。 莊域拒絕了軍方分配的一切新任務,一個人生活在空蕩的別動組集體宿舍里,起居、訓練、洗漱、休息,永遠不肯走出那些宿舍,有人說他是瘋了。 溫邇徹底放下心,再沒在意過莊域后來的狀態。 “你很喜歡喝酒,不是嗎?” 莊域:“當初軍方要求你解釋,給出那晚監控數據記錄缺失的原因,你也說是因為醉酒,忘了抄錄下來。” 莊域:“那一次,你為什么不去做酒精代謝動力學檢測呢?” 溫邇說不出話。 他在莊域的眼睛里看到了冰冷的殺意,他一點也不想知道,是什么讓莊域愿意走出那間畫地為牢的宿舍,親自帶隊來調查他。 溫邇甚至懷疑,如果沒有監控,莊域會直接要了他的命。 “我不會傷害你,溫所長。”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莊域退后半步,平靜地看著他:“殺了你,對你來說太仁慈了。” “被你眼睜睜看著犧牲的那些‘實驗品’,有比你年紀更小的孩子,才十九歲,他父母親手領著他,把他交到我手里。” “有救過我命的戰友,他如果沒有犧牲,現在應當是軍方的干員。” “有最后一次執行完任務,就準備退役回家的夫妻,他們是領我進別動隊的前輩,是我最敬重的軍人。” 莊域:“執行任務前,他們還說回去要好好管教兒子,這些年執行任務回不去,兒子都被家族那些長輩慣壞了……他們怕兒子不爭氣。” “你們是不是拿到了其他證據?” 溫邇已經想明白了,他不愿意再聽下去,啞聲打斷了莊域的話:“告訴我,你們還知道了什么?告訴我——” 莊域搖了搖頭。 溫邇絕望地瞪大了眼睛,他頭疼得厲害,腦子里像是有刀在絞:“為什么?” “你沒有必要知道。”莊域說,“你要自己看。” “你自己看,看著你的東西怎么被奪走,看著你那些冠冕堂皇的假象,怎么被一樣一樣揭穿。” “看著你在意的人和事,怎么被一件件剝奪干凈。” “我很想親自動手,想了很多年,但你不能死……溫所長,你還沒有到可以死的時候。” 莊域:“你必須親自弄清楚,被人隨意擺弄命運,被命運的車輪碾碎,究竟是什么感受。” 溫邇臉色慘白。 他渾身冷透了,看著莊域,喉嚨里發出嘶啞的、不成字句的音節。 莊域伸出手,摘下溫邇衣服上總科研所負責人的標識,轉身離開了禁閉室。 - 一場看似不起眼的數據失竊案,直接引發了總科研所乃至科學部的地震。 溫邇能順順利利做到總科研所負責人,除了被徹底蒙在鼓里的蒲家,一定還有為了科研成果庇護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為他開路的人。 這次徹查,把這一條線都連根挖了起來。 蒲影沒有辭職,他在遞交請假條后驅車回了星城,原本只是想繼續恢復調查組的工作,卻一下車就收到通知,接任了針對總科研所非法囚禁實驗體惡□□件的總調查組組長。 蒲家沒有再聯系他,蒲斯存卻親自出面,沉默著替他擋掉了來自各方施加的一切壓力。 “溫家那一邊,因為這件事的分歧很大。” 系統這些天盯著各方動向,給俞堂匯報:“溫邇的父母想要保下他,甚至試圖給蒲影施壓,也被蒲家擋住了。” 俞堂點點頭:“不意外。” 為人父母,總難免會偏袒自己的孩子,這是人的天性。 可這份偏袒,不該成為縱容自己的孩子去傷害其他人的理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