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張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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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像碗中水已分發完畢,又九聲鐘響,眾人涌往廟中。張屏待那幾個衙役和道士走開,走到童子像近前看看,應與山腳下的石像一樣,是這四五年間所鑄,童子的雙足、肚子、耳垂都被摸得錚亮。
姥姥廟正名叫慈壽觀,殿閣富麗,亦像建完沒幾年。
張屏踏進廟中,正前院又一尊大銅香鼎,一堆人搶著插香叩拜。正殿名曰福壽殿,一名細眉善目,笑容慈和的老婦塑像端坐殿上,頭戴太真寶冠,足踏如意舄,紫袿褐裙,裹著香客供奉的紅緞福字紋披風,左右各一童子,左捧鯉魚,右捧如意。
神臺兩側垂著的錦幡上繡著蓮子紅棗。
殿外側廂,還有開光的棗核鏈子手串賣,兩個禮字牌可換一個手串。
張屏在廟里踱了一圈,又到了廟外,見賣香貢的小房中,有一個未標禮字花色的小門臉,東西也比旁邊的少些,一個老者坐在里面袖手打瞌睡。
張屏便走到那鋪前,摸出一個禮字牌:“老丈,換一束香。”
老者睜眼笑道:“客人,這里還沒和衙門通上,不能拿此牌換,請去隔壁。”
張屏見柜上有幾個彩繪葫蘆,別處沒有,便拿起來看:“此價幾文?”
老者道:“早上還沒開張,算十文一個給你罷。”張屏摸出十文錢,又挑揀了一番葫蘆,拿了個寫著順字的,老者笑道:“客人想是路經此地的,趕路的喜此彩頭。”
張屏點頭,又道:“聽聞此處靈驗,方才敬香。拜讀那邊石壁,亦十分感嘆。姥姥的石柩,竟浮顯于水面。石浮于水,果然神跡!”
老者笑道:“石壁所書,是知縣大人請人寫的,千真萬確,乃井中所出。我老兒神廟前不能誑語。”
張屏一揖:“望老丈詳加指教。”
老者打量張屏,呵呵一笑:“客人莫非京城來的文士,欲將此事寫作戲文?真有此打算,可去問問那邊縣衙禮房的官爺,題寫本縣風俗的詩詞文章,寫得好的,特別是京城來的,以往縣里都給筆潤,但知縣大人倒霉被貶了,不知此事還做不做數。”
張屏道:“晚輩不擅文章,只是好奇。”
老者道:“那客官可以多打聽打聽,關于此廟的靈驗,多得是,不然香火也不會這么盛了。連去京城做買賣的,路過此處都得來上柱香。”
張屏揣著葫蘆又在山頂繞了一圈,湊近香客,便能聽到一些靈驗事跡——
連生了六個閨女,喝下一碗靈露之后,沒出兩個月,就有了,生下來是個小子。
都是兒子,想要個閨女,十五燒了斗香,晚上便做了個夢,夢見天上月亮,又大又圓。沒過多久,就確定有了,兩三歲便會幫娘做針線,又俊又伶俐。
姑娘十九了,還沒嫁出去,上京城的月老祠求了都不管用,來給姥姥敬香,磕完頭,出了大殿,碰見一個年歲相仿富富態態的婦人,一看就覺得很親切,跟上輩子認得一樣。便上前問,你是哪里來的,來做什么。那女子說,是來幫兒子求姻緣的,不知道為啥,兒子說的媒,女方家都不滿意。你來做什么的?答,我來給我家姑娘求姻緣的。再一對生辰八字,恰好合適!立刻就定下,過禮擇日成親了。親家家里在京城有店面,姑爺老實,姑娘文靜,簡直天作之合。
做生意,老是賠,到京城請大師算過,說命犯流年。前年三月初一來給姥姥上香,做六日清醮,燒了三十三對開光童子。當晚就夢見一群白胖童子手捧元寶在一片空地上蹦蹦跳跳。沒兩日便接了個官衙的活計,工部巡查河岸尚書大人行轅須用的步障,庫里囤的布頓出了許多,自此常給官府供貨。
……
張屏牽著馬,默默地下了山。
蘭玨與薛沐霖再去寶華宮,察布察里克王子仍是不見,隨行使臣亦是拿搪了半晌,方才搖搖擺擺出來。
薛沐霖在蘭玨耳邊低聲道:“這群番子,讓他三分,真以為□□當他們是回事了。”
蘭玨含笑立著,在牙縫中道:“蠻夷者,未經教化,怎懂一個禮字。”
永宣帝重責玳王,便意味著,不會因此事,在其他方面多做讓步。但這群番子仍不知機,還自以為占了上風,一味賣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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